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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忙忙赶路,又回过头看看身后,费力往铁轨上张望。
这时,我脚下绊了一跤。
我确信,海恩斯要来了。
他穿着奇怪的套装,外面披着盖过半身的黑外套,里面是带铜扣的红马甲。
我第一次怀疑,海恩斯以前是否当过列车长。
海恩斯带着《圣经》,沿铁路向我走来。
他在高处,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用惩戒的口吻对我说:〃记住,孩子,你是个纽芬兰人,你已经回到纽芬兰了。
〃我跑起来,却不是在铁轨上,而是在铁轨边的碎石路上。
我脚软了下来。
我听到自己在啜泣,继而大笑,又觉得不是自己,而是个孩子在笑。
我看见她就站在面前,是个小姑娘,穿着褴褛的麻布连衣裙,脚下烂鞋子的鞋带已经松开。
她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不笑了,愁眉不展地瞪着我。
可能她是海恩斯的传令官吧。
我又听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在我身后说:〃先生,您急着要去什么地方呀?您过得跟蜜蜂一样忙!〃我扭过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不是海恩斯。
他身上只穿连裤的工作服,露着手臂和肩膀,不安地看看我,又看看小姑娘,仿佛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个危险人物。
〃我是乔·斯莫尔伍德!〃我说。
我回来了,回到了既是他们又是我的世界。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得多么依靠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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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爱尔兰人来了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到19世纪早期,常住纽芬兰岛的英国商人已达到相当的数量,为不熟练劳动力提供支持。
接着,爱尔兰人开始向纽芬兰移民。
爱尔兰人成千上万地涌来。
新增劳动力比所需的要多出4倍,这在劳工当中形成了健康的竞争氛围,使爱尔兰人没法向英国人索取高出他们支付能力的工资。
迷路(1)
十月初的下午,两三点钟光景,几小时之前风向转为东北,我觉察可能要下雪。
想到离下雪的季节还早,我依然赶路。
忽然,风暴卷地而来。
才几分钟,荒原上已是白茫茫一片了。
支线不像干线那么常用,需要的维护较少,沿途的工段工棚也相应较少,相互之间离得相当远,有时甚至相距三四英里。
我路过的上一个工棚早已是二英里之外。
我估计自己大约处在两个工棚之间的半路上。
上个工棚的烟囱冒着烟,敲门却没人应。
我唯有继续前进,决定回来时再来敲。
这就是说,知道我在铁路上的大概位置、且离我最近的那个工人大约也在五英里外。
我曾在那儿宿了一夜。
不过,他可能以为,我敲不应门的那户人家会出门找我的。
一切我都无能为力,唯一希望是有人能找到我。
我知道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一定会迷路。
此刻,铁路上正飞扬着铺天盖地的雪花。
另外,我深知一旦停下来,一定会被冻死。
我顺着铁路路基爬行,只有知道回来的路在哪儿,才敢走几步。
摸索前进时,我用一只手先试探前面的斜坡,然后换另一只手,心中怀疑是不是要这样一路摸索着爬回原先的那个工棚。
风暴袭来时,我确实这样想过。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在铁路哪侧,前路更是不明。
我大声呼救,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身上没穿过冬御寒的衣物(只穿了秋装)。
没手套,没帽子,也没外套,只有旅行箱还挂在脖子上。
我穿的是纽芬兰男人对抗暴风雪时的装束,但力气连他们中最瘦弱的也赶不上。
我责备自己,为什么风变方向时没及时掉头回去。
这天已是徒步旅行61天快完结的日子。
即使风暴没来,在营养不良和过度疲惫的双重重压下,我也已经快精神失常了。
博纳维斯塔支线上几乎寸木不生,两边除了沼泽和荒地一无所有,也无处藏身。
狂风直扫铁轨,路基根本不顶用。
我背着风走,很快眼前一片雪白。
我感觉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