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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握紧拳头,虽然痛楚,却终是做了最后的决定。他抬眼看向林暮阳道:“我可以不见她。”
林暮阳一直在盯着许七。
他那精致的五官有些略微的扭曲,林暮阳知道许七在进行着天人争斗,可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暴躁。没有发怒,平静的不似这尘世间的人,林暮阳不是不意外的,甚至没有一点痛快。
现在,他这么轻松容易的放弃,更让林暮阳愤怒。
多奇怪。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他竟然如此愤怒。是对这世间的男人薄情寡义的愤怒吧,也是对这世间没有最真最纯最永恒的感情的愤怒,还有,微妙的。站在杜霜醉的角度,对许七的愤怒,更有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着这一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却徒劳挣扎的男女的愤怒。
林暮阳没好气的道:“那就滚吧。”
许七面色苍白,神情空洞的道:“她已经是你的人,和我再没关系,你愿意怎么待她,都是你自己的事。只是,把东西还来。”
林暮阳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刺痛了许七,原本该高兴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忍不住嘲弄道:“你明白就好,还什么东西?”
“丹棘。”许七漠然道:“你大概也不希望你的女人身上带着我的东西。”
林暮阳咬了咬牙,愤愤然的瞪了一眼许七,道:“你没这么小气吧,没听说过赠人东西还要讨还回去的道理。”
他不是不想还。杜霜醉现在名义上是他的侍妾,他当然不能容忍她的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的烙印。他又没病,总不至于愿意看见他的女人时常对着旧物念着旧人。
更何况,他的手臂就是丹棘伤的。天知道他有多痛恨杜霜醉,痛恨这把匕首,痛恨送杜霜醉这把匕首的男人。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还不了。这把匕首不在他身上,他想从杜霜醉手里抠出来,可是他抠不出来。那女人明明高烧昏迷,和个死人差不多,可偏偏指节僵硬,紧握着匕首,凭他使出什么手段,只不松开。
指节咯吱直响,林暮阳自认没那么变态,非要把杜霜醉的指节掰断,就为了把那柄匕首抢过来。
他故意要激怒许七,就想让他主动放弃。
可许七不为所动,只沉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还来,不然叫我去见她。”
林暮阳忽的笑了,道:“你自己愿意作死,我拦是拦不住的,何苦呢,你愿意见那就见吧,不过我警告你,许蕴珠,这是最后一次。”
许七扯了扯唇角,爽快的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林暮阳口口声声,叫的都是世子的名字,可不是他许七的,即使发下重誓,也不是他真正的心思,假若真有天谴,也罚不到他头上。
许七甚至有些恶意的想,真有天谴才好呢。
林暮阳领了许七去了杜霜醉的寝房。
丫头们早被他打发出去了,他站在门口,道:“喏,一盏茶的时间。”说完掉头出去。
想想这叫什么狗屁事啊,杜霜醉是自己的女人(名义上的),可现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私会情郎(就算人事不知,可会面是事实),他还要窝里窝囊的在门口守门把风……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没有?
林暮阳憋气的回头看了一眼杜霜醉的卧房,狠狠的道:你们欠我的,我必将十倍讨还。
屋里许七大步踱到杜霜醉床前,原本是想气势汹汹发作一通,讨回丹棘,转身就走,从此江湖永隔,再不复相见的。可真的看到了杜霜醉,心底的微妙的绝望就全变成了被水熄灭了的,只苟延残喘,冒着青烟的灰烬。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杜霜醉额头上包着的白纱布。血渍干涸,可见当日有多惨烈。许七再无动于衷,此刻也不由的心头骇然。
林暮阳撒谎了。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鱼水之欢,都是谎话。就算他真和杜霜醉有了什么,也一定是他仗势相逼,否则杜霜醉不会是这个模样。
这浑蛋,浑蛋!!
许七半跪下一条腿,抬手去抚摸杜霜醉额头的伤。
指腹下是滚烫的肌肤,灼的许七头口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
哪里还有什么怨,哪里还有什么恨?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了痛。他很想嘶吼一声,把匕首捅进自己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人呢?
他可以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哪怕他顶着五哥的名头战死在杀场,只要换得杜霜醉平安喜乐的后半生。
可现在这一切是什么?
她还算活着吗?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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