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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谢衣惊慌躲避,以为是他还是不想和自己这个差点杀了他的人说话,沈夜微微苦涩。转过身去,平日高大的背影竟似消瘦了几分。
“不……师尊,弟子并无此意!”衣角忽然被人紧紧攥住,谢衣一时情急,竟抓住了沈夜的袖子。在下界呆久了,人情世故见得多了,回忆起过往种种,竟是自己这个做徒弟的拖累了师尊许多。不沾染魔气,烈山部人就不能在日渐浓郁的浊气中生存下去,而不和心魔做交易,全族人也许就要立刻被心魔覆灭,连神血燃尽,流月城坠落的那一刻也等不到。尽管道不同,可是他也只能承认,这是为全族延命的最好方法。
是他,在自己失去双亲后衣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是他在自己痴迷偃术,在例会上迟到后挡去了各大祭司的流言;也是他,在自己放进心魔后,从未让族人的责备进入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欠师尊太多……太多了,欠的太多,就变成了牵挂,无时不刻在啃噬着他的内心。
“弟子……实在叛逆,请师尊责罚!”沈夜一下转过来,因为动作太急,袍角甚至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凌厉的弧线。
“你……谢衣,方才,你说什么?”沈夜的声线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衣。他太了解谢衣了,就像谢衣也同样了解他一样。平日里亲□□重,一旦到了分歧的时候,他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一刀两断,谁也不会还傻抱着一线希望想要重归于好。可是,谢衣这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竟然服了软,实在是令人惊讶,也让他傻傻抱着的期望有了归处。
“弟子,请师尊责罚!”
“呵……你肯回来,我又怎么下得了手罚你?”
“弟子……在下界找到了巫山神女,求得了神女的垂怜。”谢衣定了定神,才接着心潮澎湃地继续说下去,“烈山部一事,师尊不必再受制于心魔砺罂!”
沈夜的视线霎时清明而锐利起来,刺向谢衣,谢衣毫无犹豫地坚定回视过去。目光交错间,流淌着无言的默契,仿佛从未有过隔阂。
“好,好,好!”沈夜一时无法压抑从心底翻涌上来的狂喜,连声说了三个好,身上沉重的暮气一扫而空。他并未想到在烈山部流传的古老神话中,巫山神女已经早早去世,并且无□□回,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为突然看到了烈山部另外一条光明的、不必伤害任何人的路而狂喜。
每每看到魔气弥散在这座神裔之城,听着族人们身患恶疾若有若无的□□,和魔化人发狂的吼叫,看着瞳、华月、自己,还有他天真无邪,记忆永远停留在第三天的小曦一步步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想象着被投放了矩木城市的惨状,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愧疚痛悔的无法自已,比之神血沸腾的痛苦更深。
族人都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谁又知道,若是烈山部神血充足,矩木茂盛,气候还不那么恶劣,他又何尝不想做一个温柔宽厚、能够与民同乐的大祭司!更或者,卸下一身重任,每日和小曦在城中玩耍,不是更好?
谁又是生来便冷酷无情,谁又愿意满手血腥,承受着背后族人们的诅咒?若是能够,只愿能生在下界才好。不必承受寒冷恶疾侵扰,不用每天勾心斗角,享受着下界的阳光和美景,无忧无虑地耕种畜牧。
还好,这样微小的祈愿,终于就要实现了。
沈夜坚冰似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回头看向谢衣,谢衣同样回了他一个希望无限的笑脸。
浓沉的夜色正在破晓,在流月城外,九重天的另一边,太阳正摆脱了一团乌云的纠缠,将一线金灿灿的日光刺破天际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
结云拂开垂在拱门上的藤蔓,和阿阮如缨一起进入星罗岩。
自从谢衣北上之后,结云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南疆,一路上以离朱探查诸多上古遗迹,一面又催动灵力感应昭明碎片模糊的所在,终于在星罗岩发现了昭明的踪迹。
星罗岩原本是上古时代信奉神农部落的居所,因毒兽肆虐导致气候丕变,瘴疠丛生而不得不废弃。时至今日,星罗岩流淌的泉水,漂浮的雾气中甚至还有些微的毒素留存。不过只是对凡人而言,对于身怀法力的结云阿阮毫无损害。
结云和阿阮一走进遗迹,只见屋舍林立,石质的房屋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壁上刻画的符印也还清晰如旧。更远处,神农灵力所成的巨大封印高悬空中,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团。而在封印的附近,也还潜伏着一股不弱的灵力,似是在守护什么,只是神农神力掩盖之下,反倒不那么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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