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页)
净抱着酒瓶酒杯干过瘾。说她醉也不是,条理清晰的:说她清醒,两只眼瞳迷蒙的渗出水。
“怎么不奇怪?”我问。忍不住。
我是同意王净的话的。欧罗巴这些白人喊什么自由民主,日子侥幸的好过几百年,可是骨子里真的是势利得紧,其实跟中国封建制度那一套没多大差别,就迷信出身血统那回事。进入后资本主义时代,财富决定了新阶级,有钱的富人成了新贵,还是脱不了身分和阶级那一套。
舒马兹家族就算没落了一些,家底还算不少,想不出理由找不到好阶级的门户之家。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王净说:“资本主义最大的贡献就是社会阶级重新洗牌,推翻以身分血统为主的金字塔结构权力阶层,而改代以金钱财富为本位。也就是,财势决定了一切。”
我拍手鼓掌起来,脸颊热热的有点燠燥。
王净得意地笑比个手势,继续说:“舒马兹杨的父亲来头其实也不小。美籍的父亲那边是物理博士,麻省理工的教授;母亲家族那边和日本某财团有关,家大业大,不比舒马兹家族差。”
原来。我点点头。上流社会的故事听起来算戏剧小说。
“不过,他父母的婚姻不太长命,好像在他初出乐坛不久就离婚了。”可想而知,舒马兹杨是跟母亲这边的。
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伤感,甚至令人习以为常,似乎本来就应该这样。否则,集财富地位于一身,又加上幸福快乐,实在太让云层下的众生心理不平衡。
我暗诧起来,对自己荒谬的念头失笑起来。
不能怪我心眼这么不良善,实在是舒马兹杨那个人太不使人愉快。我觉得我的心慢慢在扭曲。我跟着他学习,投在他门下,私心里却这般非议他——唉唉!
“就这些了。你参考参考。”王净摆摆手。
“你特地为我打听这些的?谢啦!”
“不客气。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多知道一些,心里好多斟酌一些。”
说得好像要争斗打战,我笑。
“你别笑,认真的!我每天看你垂头丧气的,好像不怎么顺利。我听说舒马兹杨那个人好像不太好相处。有些乐评家对他的评语很差,说他江郎才尽了——你怎么会从维也纳跑来跟他?”
王净说话有省略尾词语句的坏毛病,好好的说得我好像千里跑来跟舒马兹杨私奔。我也懒得纠正。
“一言难尽。”我比个“故事很长”的手势。
“那么长?”她睁大眼。放弃说:“我今天没力气听了,累了。”
我莞尔。我其实也没力气说了。
她摆个手,进房睡觉去。我拿出方才买的香奈儿十九号朝空中喷了几下,顿时,冷清的香向我落罩下来。
比起舒马兹杨身上的味道,此刻笼罩我的冷香感觉还要温暖一些。我又多喷了几下,直到鼻子因闻多了那香气而麻木。
第五章
十多年的练功到底不是白费的。经过三个礼拜的垂死挣扎,我终于摆脱被节拍器控制的耻辱,在舒马兹杨的许可或者说命令下,开始了萧邦的练习曲。
他只准我弹练习曲。
一切从头来。我像成人从头学走路。练习曲训练弹奏的技巧,就如在打地基,是必要的必要。
作品一共十二首的练习曲,舒马兹杨要我一首一首的来。
这些练习曲,我弹过一遍又一遍的。我偏爱第三首的E大调练习曲。虽然它太流行,电影配乐用它,流行曲剽窃它,人家说庸俗。但萧邦写得简简单单,没有太繁复的枝枝叶叶,素面就足以撩动人。
可是今天我怎么也弹不好。
明天是情人的日子,想着杜介廷,我的嘴角藏着笑,心情左右浮动,沉淀不下来。
“刘小姐,”我准备要放弃了,舒马兹杨的秘书敲门探进头来。“舒马兹杨先生临时有事,改在下午上课。”
我点头。秘书礼貌修养过人,从不直呼学生的名字,总是称呼我们“先生”“小姐”。她现在能准确的念出我的姓氏发音,倒让我受宠若惊。
不管舒马兹杨有什么事,都不干我的事,我只能乖乖的练琴。但我的心情浮动,其他的人不知道是否也一样的浮动沉不住气?总之,不断有人从琴室外走过,有一股骚乱的气氛在宁静中蠢蠢欲动。
我耐不住,出去喘口气。
走廊那头围了一些人,后续有人正聚集过去。我看有些人跟我一样,表情茫茫的,不明所以的看望彼此,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