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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也真是凑巧,不得晓是这东浮村里的杀孽过重还是这冤魂的唳气冲天引得路经此地的文殊菩萨驻脚。
红莲化天,那文殊菩萨倒骑狮子驻于半空,俯视人间,见得阿苏,笑问“小狐狸安在?”阿苏不答,孤立在山头冷看神佛。又是一笑,菩萨只问“尔今,可悟?”阿苏也是不答。自他修行以来,学佛学道,自解自悟不过仍是这般下场。想这佛神,指说指话,定下天地的规矩,立下世间的道理。便说四大皆空?你道是空,为何仍有枷锁在?这道理规矩岂非千般枷锁。这漫天神佛,又怎是空。即是为空,那世间众生又从何出,乃从空出么?若从空出,又何须悟空?到这尘世浮尘,经历爱恨嗔痴,兜兜转转只为悟这已有的空么?如此,不过是这执天掌地者的弥天大谎。
冷冷一笑,阿苏直立,逼视那云中万丈佛光。“佛说,心不灭,欲不灭。吾心不死,不得可悟。还望菩萨告知,如我可悟又将何去?”微微一笑,文殊菩萨道。“自是西天极乐?”“西天极乐?”也是一声冷笑,阿苏道。“众生皆苦,若是无苦又何知乐?”菩萨无言,那佛光在半空烈如骄阳,生生逼得人睁不开眼,阿苏不顾,只张大了眼,与那佛光对视,仰天狂笑。“痛快。。。痛快。。。”
“唉。。。。”菩萨叹息,催起坐骑,收得那一天佛光从云中退去。“因果轮回,自有业报。”
更是狂笑,阿苏只觉自己五脏六腑,三魂七魄都要被这笑声震碎一般,笑毕,才惊觉满脸泪痕。无生,无相,无人,无我,却为何如斯泪水竟如此透心冰凉。
收起泪水,阿苏仍是痴坐山头,看那昼夜轮转。。。。。又过得一日,天边惊雷乍起,又不知那路神仙前来寻他。只说他这妖孽,为祸人间要捉他前去伏法。阿苏冷笑,便看这金甲霹雳威风凛凛。也不辩驳,也不讨饶,抛得法理直将而起,与那神佛斗在空中。不刻,难敌劲敌,只破了五百年修行,被打下在地,正好依附了程家宅后的柳树。这才将原神保住。
事后,那天界之仙看他,道行不高,不过是个小小狐妖,兴不起什么风浪,也不将其放在心上,便鸣锣收兵只回天庭复命。如此幸甚,阿苏才得保全一命。然此,又经大劫,这东浮村方圆三百里,逢得百年不见的大干旱。
阿苏既经恶战,又破修行,本就气息奄奄,又再逢得这干旱之灾,真是九死一生。但也是奇,这幂幂之中,也不知是前生因缘还是今生命数,竟再次被癞子所救,那杯水之恩,使得阿苏死里逃生,从此,便附身柳树,吸得日月精华,饮得人间怨气,为妖成魔了。
浮生漫漫,世事轮转。。。。。
只待再次幻化人形之时不过回首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脱却一身素白,换得一身妖红。便为怨所化,为恨所生,直若那彼岸之花,红怨极天。。。。。。。
前生后事,弹指刹那,不过眼前了。痴痴一笑,阿苏回首望向癞子。
“你猜得无差,我便是那为祸的红狐,我只为蔓珠报仇只为自己消恨。我恨这众生无情,恨这神佛误人。”
寥寥数语,惊得癞子心底发寒,饶他早是明了了阿苏的身份,可听他亲口道来仍是他痛楚莫名。痛,人生何痛?不知是痛阿苏骗了自己还是痛惜自己错信了阿苏还是痛这尘世众人如堕迷雾,求解求脱却仍是惘然?茫茫渺渺,寻不出因果,也思不出为何,只觉这世间真若大梦一场,梦醒之后只见荒唐。。。。呆呆出神便看那一盏烛火,寒夜瑟缩。。。。
“那一日里,我见得你下山,便知你是那程子非的小儿子。只是可笑,这一场轮回,你又是那捉妖之人。”曼声细语,阿苏也是看了那烛火出神,火光映照,寒夜生辉,衬得他神色凄迷,哀婉动人。仍不答话,又听得阿苏自语。“我见了你下山,便化做卖字画的穷秀才与你百般接近。你也是好骗,竟看不出我是妖。也是,我这十年来都为树形,又只是吸风饮露,身上原有的狐妖之气又轻又淡,若是道行不高,根本看不出。我装做那小秀才,随你回村,兜兜转转却不曾想又得见当日那山下讲道的高僧。”
“那人可是至心?”听到这里,癞子大明,痛彻心扉又似瞬间顿悟。“如此说来,我将至心误认为妖,便是你施的把戏?”怒极而问,阿苏也不答话,微微一笑,仍是自语。“我见得他,转世为人,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稚子,此番得见竟又是操起了前世的营生。出家为僧了。哈哈。。。他一心向佛,志比金坚。可他却哪里得知,这一世轮回劫数不过都是那神佛安排,只为了度他前世所犯的孽缘。我见他执迷,又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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