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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慢慢度过来的。
因此他亲政后,办得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操办太后的寿旦。
当日皇帝戴冕冠,衣衮龙袍,白圭朱舄,亲赴太庙致祭列祖列宗。祭祀既毕,銮驾仪卫直进东华门。
太后的仪仗亦同时排起,龙旌、凤帜、白旄、赤节、红杖、青炉、金斧、银钺、立瓜、卧瓜、雉扇、曲盖、黄伞、赤伞,所用皇家器具不可尽数;御前卫士、锦前卫士。女侍宫娥、绣衣卫多不胜数。
金踏脚、金盂、金壶、金交椅、金水罐、金炉、金脂盒、金香盒,凡太后所用,无一不精,方扇、黄麾、戟、纱灯、弓弩、班剑、掌扇、方扇、天旌、地麾、锦幡、香柄、黄龙扇,凡于太后身边,无一不美。
最后方是太后的凤舆,太后头戴双凤翔龙冠、金绣龙凤锦披,身穿大袖龙凤真红绣袍、金龙霞帔。髻上龙凤饰,金玉珠宝钏镯,翡翠大珮,红罗长裙,威仪堂皇四个字,竟不能形容。
太后脸上只是镇静自然,微微略带着笑容,辇上的珠帘高卷,自乾清门起驾。凤舆往东西华门游行了一周,皇帝亲自于此迎接太后的凤舆,再直上万岁山受文武百官的朝贺。然后皇帝又替太后称觞上寿。百官地下齐呼:“万岁!”“皇太后万寿无疆!”
皇帝此刻还记得那日凤舆里,太后脸上的笑,浅浅悠然,却无比自豪,那里头一半是为她自己,另一半。却是因为他,她的儿子。
儿子的本事,便是母亲的容光。一向以来,太后都是这样对自己说,自己也一直信以为真。
直至近日。他才突然发觉,通往权力顶端的道路上。自己多了个敌手,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全母亲!
为什么?!做了太后难道还不难叫母亲满足么?!
皇帝无法忘记,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母亲现在欲重蹈覆辙么?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父亲,父亲有的他有,父亲没有的,野心,他也有,甚至更甚!那是母亲的血脉,他师从高人,心计权谋,无所不精。
“太后,”等了半日,终于屋里响起了皇帝的声音,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金口玉言,但说出来,就不能回头更改了。
“今日早朝,刘相跟朕提到,欲收一义女。。。”皇帝边说边注意看着太后的脸色。果然不出所然,太后立刻动容。
刘相家已经有两位在后宫了,庄贵妃虽是收养,也算他的人,贤妃更是,如今五小姐要入选泓世子妃,也算不薄了,怎么还收?
是何用意?难不成,还想在后宫里塞进一位?这也太过了吧?
太后沉了脸,不看皇帝只看自己膝盖上的手:“收义女这种家事,还要皇帝点头?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理儿,皇上将手伸进臣子家后院的。刘相也是太过要好,有一个庄贵妃就够了,再来一个,若又是十七姨娘那样的,怎么处?”
皇帝正色款言:“这回收义女不为进宫伺候朕,却为了太后。”
太后险的笑出声来:“为哀家?哀家这里有的是宫女,哪里还用得着刘相特意送个义女来?再者丞相之女做宫娥?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皇帝眼里的阴影更重了,这是重要关头,他心里知道,后面的话一出口,就再无收回可能了。
太后动起怒来可不是玩的!当日阳王刺痛她心,后来种种也算他咎由自取,如今这事也临到自己头上了,皇帝心想,太后会不会因为自己是她儿子,就网开一面?
“刘相所收义女,将由朕正式下旨,为泓世子妃。”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憋了几天了?皇帝也不去注意太后的表情了,他只觉得心头一松,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太后沉默下来,良久,没有开口,再度出声之前,她骤然间又笑了。
这笑容是皇帝熟悉的,当年听闻阳王求了父皇开恩,贬作庶人带寇娘出宫时,太后也是这样的笑容。
是不是因了这个原因,太后最后对先帝,才会百般痛恨,千般怨念?
太后自管自无声地笑了半天,这段时间里,皇帝开始渐渐觉得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待到太后眼中眸中浮现森冷寒霜,已经结成数九寒冰时,她开口了。
“怎么?刘相的手不但伸进皇上心里,还要伸进哀家这里?伸进这后宫高墙之中?”太后的声音是带着笑的,可皇帝听得出来,那笑里隐着万丈怒气。
“一早哀家便下了懿旨,泓世子妃的事哀家来管!”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赐婚是哀家的亲下的旨意,世子妃人选更当是哀家亲自精挑!什么时候,”太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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