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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冬天会有多么萧瑟。而到了春
46、白如玉…2 。。。
天,田野里会开出金灿灿的油菜花,远处的山坡上开满茶花。
这个地方没有血没有泪,没有战报没有等待。
只有一摞一摞的素胚,长了铜锈的器皿,红砖垒砌的高高的窑炉。
我做泥胚的时候,王嗣总是帮我拉盘。
其实他是想借机偷偷看我,还以为我不知道。
红釉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一件红瓷需要进炉烧四次方能成器。
一批烧十件,一件能成,可仅成的那一件也并不完美。
师傅对于瓷器的要求极为苛刻,稍不满意便要罚我。
那时师傅还在研究从外邦传入的一种瓷器。原本是景德镇的薄胎瓷,传扬出去之后,有人在黏土中加入动物骨粉,制成了更加透光的骨瓷。
因为需要大量骨粉,王嗣便整日敲敲打打,帮师傅磨粉。我听着不胜其烦,连笔都拿不住了,任性地冲他嚷嚷。
他捂着耳朵躲开,我不罢休,追上去打。
他忽然跺一跺脚大叫:“哎唷!你再这么凶我就不要你了!”
我直拿笔戳他,“你说什么?讨厌鬼!”
王嗣神气道:“我说,要不是皇上非要我当驸马,我才不要你这样的母夜叉!”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脸颊发烫,“你胡说,我还没长大,父皇怎么会给我招驸马?”
“防患于未然啊,谁知道哪天蛮夷不会打到京城去……”王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噤声了。
我呆住了,似乎明白了为何父皇答应送我来学艺,为何母后送我出京的时候泪眼婆娑却还强颜欢笑。我在很远很安全的地方躲着,他们仍然危在旦夕。
我低下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父皇给你交代了什么?那谕旨上写了什么?”
“没、没什么……”王嗣用脏兮兮的袖子来擦我的脸,“你别哭啊,什么事都没有,真的。”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金子哥哥打仗回来了没有。”
王嗣一慌,又坚定无比地说:“公主,红瓷没有烧出来,不能回去。你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仿佛从他眼睛里看出了异样,那个年纪,敏感得难以置信。我浑身打冷战,拉住他的手使劲摇:“我要回去,快带我回去!”
“这是怎么了?”芳姑姑从外头干完活回来,急忙推开王嗣,“你怎么又欺负公主啊?”
王嗣蔫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芳姑姑,对不起,我说漏嘴了。”
“姑姑,金子哥哥在哪里?!”
芳姑姑笑着答:“在打仗啊,又打了胜仗呢。”
我愣愣地望着她,几乎就相信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跑进来喊:“姑姑!宫里来信了,让我们带着公主赶回去,皇后娘娘不行了!”她一定是说完这番话才发现我就站在芳姑姑身后,噗通一声跪下了,“公主恕罪,奴婢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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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的脑子转不了那么快,迟钝地问她:“母后怎么了?”
“这……”她支支吾吾不敢说,求救似的看着芳姑姑。
我推开芳姑姑,怒喊:“芳姑姑不许出声!你快说,快告诉我!”
或许是我揪痛她了,她泣不成声道:“自从太子战死,皇后娘娘一病不起,公主快些赶回去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我想,我的快乐就此结束了,即使再躲避也躲不过命运。
我蹲在地上大哭,王嗣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还不够宽大,但是长了很厚的茧子。
那一整夜我都呜咽着同一句话:“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金子哥哥没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金子哥哥,褚国最了不起的人。他是我们的太阳,太阳落了,哪里还会有温暖呢?
回京的马车上洒满了星光。
芳姑姑告诉我,二哥和太子死在了同一个人手里。那个人是夏国的摄政王,赫连勃。
我要记住他的名字,没日没夜地诅咒他。
芳姑姑睡着之后,王嗣拉我爬上了车顶。
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死了的人都会变成星星到天上去,他们很快乐。
“你看,那颗最亮的是我爹。”
“你怎么知道?”
“他冲我眨眼睛。”王嗣笑嘻嘻说,“你找到冲你眨眼的那颗,就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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