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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她也很害怕,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怕,原来人长大了也会害怕死亡。
我惶恐地望着她说:“姑姑,我只剩五个哥哥了。”
幸好,我的金子哥哥是个大英雄,他智勇双全,令敌人闻风丧胆。
为了金子哥哥,我决定每日习完书画便和母后一起去祠堂里祈求祖宗庇佑。
往日贤妃娘娘也去的,可是四哥没了之后她再也没来过。
某天夜里,她在父皇的龙床上服毒身亡。那时父皇正在熟睡,直到清晨才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冰冷僵硬。
听说四哥死的时候她都没哭,她死的时候七窍流血。
那是血泪,她故意死给父皇看的。
这个时候的皇宫连一场像样的丧事都办不起,简单地将她安葬。
贤妃出殡的那天夜里,我突然醒了,听见母后哭得撕心裂肺。
我想去看看,芳姑姑不让,她紧紧搂着我哽咽道:“小公主,皇后娘娘扛得太辛苦了,就让她哭会吧。”
我的眼眶也打湿了,泪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掉。
此时我异常地清醒,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失去自己的孩子。
为了母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会每天为金子哥哥祈福,我会努力地长大,像长兴保护我一样地保护她、保护亲人、和百姓。
除了外敌侵略,内忧也不断,那些曾被流放的亡命之徒趁乱集合势力造反起义。
他们打着
46、白如玉…2 。。。
各种各样的旗号欺压百姓、对抗军队,四处作乱。
我深切体会到什么是危在旦夕。担心一睡着,第二天就已经改朝换代了。
母后一日比一日消瘦,她挂念太子,因为有两个月没收到他的信了。
不知道他在哪里,战事是否顺利,身体是否劳累。
母后习惯站在太液池边望着北方的高空,待日落之后,叹一声:“一定要回来啊……”
太液池里的莲花开得十分好看,可是我们的国家岌岌可危。
我盘膝坐在岸边,怀里抱着一只笔筒。
笔筒上画满了连天的碧叶和数朵怒放的荷花,已经烧了一层底釉。还要烧一层,师傅说这只笔筒要做成孔雀蓝釉。
父皇赞我画得好,可是有些空,叫我写行诗上去。
我只怨平日里读书少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父皇笑了笑,拿过去写了句诗。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落款写了他自己的名字。
父皇极少留下自己的名款,我将这只笔筒视作珍宝,郑重地交给师傅,让他仔细地给我烧好孔雀蓝,只准成功,不许失手。
师傅没有令我失望,笔筒烧好了,瓦蓝的釉色均匀漂亮。
王嗣也惊奇地赞叹:“真是稀奇的宝贝,这样的颜色我竟从未见过!”
师傅说:“这还不是最难烧的瓷器,最难的是红瓷。”
我反问:“红瓷?宫里不是有么?”
“宫里仅有两只,那是微臣的祖师爷烧的红瓷,光滑如凝脂,毫无瑕疵。”
“那我们也烧红瓷吧。”
“微臣毕生心血都耗费在上头了,可惜仍然没有满意的结果。”师傅惋惜道。
此后,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这个。
费劲地从母后那里将两只红瓷花瓶讨来,每日对着看,吃饭也看,睡觉也看。
红瓷有两层釉,当中的图案是用金粉描的。
我问母后,为何红瓷要用金粉描图?
母后道:“红是血,金是肉,瓷为骨,画为魂。”
这话我听过一遍就忘不掉了。
只有景德镇烧得出红瓷,听说那边的土地都是红色的。
我央求父皇送我去景德镇学艺,那里是战火尚未殃及之处,还算安宁。
父皇犹豫了几日,暗暗与母后商量,最后同意将我送走。
芳姑姑带十名宫女、一支禁卫军随我一同南下,在景德镇一呆就是两年。
还有王嗣也去了。他怀里揣着父皇的谕旨,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谕旨,总是想方设法去偷看。可惜王嗣藏得太严密了,他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有时候做事又滴水不漏,我始终没找到那道谕旨。
我觉得那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阳光都那么干净透明。
连绵的山峦是四季常青的,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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