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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哥伦布未发现新大陆前的美洲民族问题。他向大会提交了论文,并遇见了留学莱比锡大学时的好友但采尔博士。这位昔日同窗现是汉堡大学教授,又兼任汉堡民族博物馆馆长。老朋友见面分外亲热,他热情邀请蔡元培去汉堡大学研究民族学,说那里馆藏资料极为丰富。蔡元培一下子动了心,他是位天性爱做学问的人,当场答应冬天再去汉堡做一回老学生。
这一年有件趣事值得一提,蔡威廉已是二十足岁的大姑娘了,她的婚事一直是周养浩的心病。记得还是他们刚移居法国时,留法研习美术的林风眠,曾带着一位叫林文挣的年轻艺术家前来拜访,他们想筹办旅法中国美术展览会,想请蔡元培出任名誉会长。林风眠当时已经结婚,那天他见蔡先生不巧出了门,就大方地坐下来和师母和蔡威廉畅谈起来。言谈中周养浩得知,这位浓眉大眼相貌英俊的林文挣比威廉大两岁,祖籍广东梅县,还是和周恩来同乘一条邮船来法国留学的。她见他为人厚道,又才华横溢,还不时地向威廉眉目传情,而女儿似乎对他也很有好感,灿如桃花的脸上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便动了撮合的心思。晚上睡觉前,当她提醒先生时,蔡元培却大度地说:
“孩子们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定。记得当年罗家伦也曾向我提过亲,可威廉似乎对他一点也没有感觉”
5月22日的晚上,展览会终于在斯特拉斯堡的德皇旧行宫隆重开幕。筹委会假红楼饭店设宴招待本地和巴黎、里昂赶来的各界来宾,蔡元培发表了演说,并为展览会目录作序。第二天,中外观众达三千余人,真是极一时之盛。这次的展品多数是留法的中国艺术家所创作,其中也有周养浩和蔡威廉的新作。林文挣对这位名门围秀一见钟情,但他是位内向而执着的人,一直把炽热的爱深埋在心里。直到1928年他随林风眠受蔡元培的委托,去杭州倡办国立艺专时,才在西子湖畔向心中的女神倾吐出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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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史上又一场军阀混战,终于借江浙战争为导火线,轰然爆发。
而挑起这场恶战的正是张作霖。他自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一直在关外厉兵袜马,试图问鼎中原,以雪一败之耻。1924年9月15日,他借反对直系进攻浙江为由,支持皖系军阀卢永祥,亲率六路大军,直扑山海关和热河。曹锟一边紧急电召吴佩孚进京,一边发布了讨伐张作霖的命令。而在洛阳吴佩孚将军府的内屏前,曾高悬着一具大石磐。每当他作出决策之前,必以手击磐。就在他赴京前的一个黄昏,忽闻磬声大作,这位玉帅终于下达了对卢永祥和张作霖分头出击的命令。他的专列好不威风,远远望去共三十多节车厢,在深夜奔腾呼啸犹如一条游龙。
午夜抵达郑州时,这位风雅的大帅,扬言要送前来请示机宜的靳云鹏一幅墨竹,以显示出师必胜的信念,竟在车上理纸泼墨,对客挥毫起来。也许是大战在即,心绪不宁,也许是上天在冥冥中作怪,反正他一连画了数幅都不满意。这时,专列已停了四个多小时,为了不贻误战机,他也只好胡乱应付了一幅了事。他一到北京,就出任了“讨逆军总司令”,并在中南海四照堂向各路将领面授机宜,下达作战命令。他确实是个骄横的统帅,那天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中堂,身穿紫色绸子夹袄,外披一件黑色坎肩,双手叉腰敞开着怀,嘴里轻松地叼着一根纸烟,下身穿一条白色散腿便裤。他先是朝众将领威凛凛地瞥去一眼,就盘腿往太师椅上一坐,斜身靠在条案上,像念经一样下达起命令。那架式,真像一位稳操胜券的满清王爷哩。正在这时,电灯突然熄灭,大堂内一片漆黑,一种不祥之兆突然摄住了众人的心。
这真是本世纪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恶战,奉军投入了二十五万虎狼之师,而直军也派出了二十万大军。双方都第一次出动了海军和空军,背后都有外国势力的支持。
吴佩孚这次真有点出师不利,他的专列是晚上开往山海关的。可是由于日本人给奉军暗通消息,一路上屡遭炮击。他不得不退回秦皇岛,在那里设立大本营。但每当他亲临前沿阵地视察时,因身穿上将军装,帽沿和肩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腰挎的指挥刀也放出烟烟银光,又有副官和卫队前呼后拥,每次都会引来奉军的炮火袭击。虽然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随员却常被炸死。正当双方酣战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了前线。一直对直系把持政局,排斥异己不满的第三军总司令冯玉祥,按照和奉军的秘密约定,于10月22日深夜突然回师北京,发动了震惊全国的“北京政变”。冯玉祥宣布成立“国民军”,以一个营包围了总统府,将曹锟囚禁于中南海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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