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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独家小院坐落在锦绣公墓的正中间,总共占地面积约为二百多平方米。其中包括一间八十多平的房子,和一百二十多平的院子。
爷爷在世的时候,那院子里种满了蔬菜。现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十分适合拍摄恐怖片。
我的房子属于那种老式的结构,勉强算得上是两室一厅一卫吧。大卧室没有门,直接与客厅相通。客厅里摆放着一套老旧的沙发和一套实木餐桌。那套餐桌由一张桌子和六把椅子组成,很结实,是爷爷亲手做的。客厅里还有一台在市面上很难找到的老旧电视,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
爷爷在世的时候,大屋是爷爷住的,我住在小屋。爷爷去世后,我住在了大屋,小屋则是改成了杂物间。
这套房子虽然老旧,但如果放在市里,那就值钱了。即使它坐落在锦绣公墓的院里,也是价值不菲的。眼下,我除了它,一无所有。然而,即使在我饿肚子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卖掉它。
这里,不但是我的家。还见证了爷爷的固执与智慧。
想当初,锦绣公墓到这里搞开发,周围的几个邻居都在拿到钱后搬走了。而爷爷却说:“活人凭什么要给死人让地方?两个字,不搬!”
断水啊,不要紧,我们家有口井。掐电啊,更不要紧,那走电字儿的东西,忒浪费钱了,关了更省心!至于截煤气管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家还没安装上那么先进的东西,一直都是灌液化气罐地。
爷爷的固执让开发商傻了眼,却奈何不了这个干瘪瘦弱的老头子。他们也曾找来地痞流氓恐吓爷爷,爷爷却说:“你们最好动手推我一下,让我这个老头子死了算了。这样,保险公司还能多赔给我家里人一些钱。”
由此可见,我的痞子行径,完全遗传至爷爷。
后来,锦绣公墓建成后,爷爷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听着喜气的二人转,一边喝着茶水,看着死者家属哭丧。
有一次,当一位官员的棺材正要往墓地里下葬时,爷爷的小录音机里正好播放着《猪八戒拱地》。
“哧溜溜他拱开了头垄地呀,八戒我这脸上露了笑容。哧溜溜他拱开了两垄地呀,八戒我这心里头真轻松。哧溜溜他拱开了三垄地呀,留着给大嫂种点大葱。哧溜溜他拱开了四垄地呀,栽点地瓜再种点花生啊。哧溜溜他拱开了五垄地呀,拱得八戒鼻子疼啊……”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所谓的黑色幽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再后来,开放商找到爷爷,雇佣他为守墓人。每个月给八百块钱,啥活儿都不用干,只要消停一些,别在白天放《猪八戒拱地》,晚上放《秦雪梅吊孝》,就成了。
爷爷同意了。以后,白天放《秦雪梅吊孝》,晚上放《猪八戒拱地》,不但照常自娱自乐,还能每个月拿八百块钱。
半年前,爷爷去世,我按照他吩咐的,将他的骨灰埋在了后山。
爷爷临终之前让我发誓,要祖祖辈辈守在这里,永远都不可以搬走。
我发誓要守在这里。因为,这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现在,我独自一个人住在锦绣公墓里面,每个月都有八百块的收入,小日子倒也逍遥快活。我四周的邻居不是暴发户有钱人,就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虽然他们不是人,但我们也算是相处愉快,从未发生过口角。呵呵……很好。
魏小侯爷曾经问过我怕不怕鬼?我记得我是这么回答的,“如果有鬼敢吓我,我就抛刨开他的坟,取出他的大腿骨,炖汤喝!”虽说有明文规定,人死后必须火化,但是很多的有钱人,并不喜欢自己在死后变成骨头渣子,所以总能想到办法,将自己完整地土葬。对于他们的这些不想变成骨头渣子的想法,我表示理解。毕竟,有些人生前就是人渣,死后自然不想变成骨头渣子。
魏小侯爷听完我的话后,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看到猪的腿棒骨就吐。其状,惨不忍睹。
想到魏小侯爷的那个怂样,我忍不住咧嘴一笑,脚步轻快不少。
眼见着即将走到锦绣公墓的门口,眼前却突然窜出五条人影!我脚步微顿,偷偷地瞄眼背后,果然,我的身后又多出了五个条人影,封住了我的去路。
一对十,打不过,静观其变。我在快速而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彼此的优劣势之后,扬起了漫不经心的笑脸,对堵住我去路的人说:“乔老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的地盘上瞎转悠什么啊?”
乔老三一脸横肉,杀气腾腾地说:“元宝,你架子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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