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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了。
晚会的喧嚣却好像还没有结束,在顾云嘉的心理嗡嗡嗡的持续着。
最大的声音出现在,晚会结束之后没多久,老师便重新开始安排座位。
那是下午自习课结束。
教室里很安静。
是寒冷的冬天傍晚,但是为什么顾云嘉回忆起来却一直觉得应该是暖风熏人的夏天傍晚,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就像老电影里快速回放,没有声音的画面,镜头抖得不得了,像是一张张快速抽动的幻灯片,什么声音都没有。最后只剩下一张幻灯片,在镜头里面苍白的晃荡,那是一张手写的座位表,在幻灯机投射的幕布上被放大,放大。
然后一瞬间又有了声音,并不是下课铃声响起的声音,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是讲台上班主任说大家看幻灯片,找到自己的座位。于是男男女女相互交谈的声音,兴奋地,失望的,故作镇定,真心不屑的,矫揉造作,一起沉入大海,然后是刺耳的铁质座椅在大理石地面拖曳发出长长一声“咔——吱——”于是,老故事里面的人物又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回归到他们原来应该呆的地方,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顾云嘉的座位离原来的座位并不远,所以,并没有花费很久的时间就搬到了新的位置。然后,看到了座位表上的名字,有点不可置信,又望了一眼,突然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可是当然不能笑出来,凭什么,为什么。可是的确心情很开心。
似乎应该立刻就走,可是并不能。还有十来分钟才下课。顾云嘉只能埋着头心神不宁的做着当天的数学作业。
而身边逐渐有人好像是找到了目的地一样的慢慢靠近。一下子,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顾云嘉只记得有人在她身边五米左右的范围忙活。穿的是深色的衣服,还是因为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的缘故,一个大活人,带着温度,沉默的搬来课桌,然后是椅子,铁质的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有人走近,坐下,好像一块石头丢进了水里,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明明身边还有人在搬动,明明这一切,该怎么解释那在顾云嘉心里泛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白云苍狗,江水沉静。
连头也觉得不好意思抬,只能想着,还没下课呢,不打招呼人家应该也能理解。可是顾云嘉明明白白记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总是很想笑,为什么。顾云嘉为自己感到羞耻,可是为什么,凭什么,自己的心情那么欢天喜地。
和江洲说过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句。
唯一的正面接触,哦,不对,应该有两次。
第一次是初来乍到,在同学中算是十分活泼的顾云嘉,把班上差不多所有的同学都认全了,打过招呼了。可是,远远的看见江洲,好像怎么也隔着几重几重的距离。
记得是数学课代表,虽然他理科全能,经常能一不小心就拿到数学或者物理满分,不过因为是长得比较黑,虽然很可能是军训之后的后遗症,不过总体而言,江洲同学比较沉默,尽管之后还是发现人还是比较具备幽默天赋的,总之,顾云嘉从小就怵这种数学好又不爱发言的黑面君了,所以一直快到期末也没有跟人家有什么正正经经的交流。
终于有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貌似跟勇气什么的也扯不上多大关系,也不能说是顾云嘉料事如神,知道老师在那周的周记里命题作文我的同学什么的,总之顾云嘉扭扭捏捏的从教室后面踱步走到讲台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数学课代表江洲同学面漆,问了一个自己连题目都没看懂的数学题目。
江洲同学居高临下的望了顾云嘉一眼,然后一句话及其精炼的说明了解题思路。然后眼皮又一抬,眼神里是“你懂了没?”的疑惑。
遗憾顾云嘉自然不懂,只得不懂装懂,嗯啊一声,束手束脚的走开。
虽然之后回到和女生扯谈的走廊,顾云嘉心里懊恼自己干嘛要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不过,因为本意也不是想搞定作业题目,总之,初一那会做的奥数题目,顾云嘉为之失眠早起寄希望一夜醒来能得到解题灵感却依然没有搞通的数学题目多了去了。
之后的交流,就是和郑成吵架之后的那次咯。
那时候觉得那么悲惨,但是回想起来,也并不是那么难过。
好像捡到宝一样。
二十…史上登场时间最短的男二号
埋着头,依旧心神不宁的机械演算着笔下的拆分同类项。紧紧抿着嘴,生怕被人看见了自己的不矜持,于是又紧紧皱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越发努力的盯着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