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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若统一了口径,就用不着以这种法子杜绝自己可能探得更多信息的可能性。
他们之间的分歧者,是陈豢么?
李云心在夜色里独坐一刻钟。将李淳风曾对他说过的话、白阎君、沈幕乃至陈豢对他说过的话都细细地想一遍。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先要对抗的是自己。是头脑中一个徘徊不去的幽灵。
这个幽灵,脱胎于他同李淳风十几年相处所渐渐培养出来的许多情感。这种情感,腐败、恶臭。打降生时便是畸形而可怕的——他与李淳风共同创造了它。
可当时浑然不觉。甚至从那恶臭之中嗅出些香甜的味道。正是这种味道,遮住了他的眼、麻痹了他的理性。
若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便是一次长达十几年的情感暗示。这种暗示所产生的惯性,一直持续至今。
至少,一直持续到两刻钟以前。
他的理智被情感影响,在面对李淳风时失去警惕心。纵使心中有恨与怨言,却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为那个人找一个开脱的理由、借口。这是因为他此世这具身躯的局限——叫他懂了许多事,也不得不承担那些事所带来的负面作用。
但在此刻,李云心觉得自己明白陈豢在下午时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同时他开始想另一个问题——李淳风究竟是个怎样的修为?
他没有继续“倾听”下去,是因为感受到了禁制。但那种禁制似乎并非来源于“术”,而像是某种纯粹的力量。
便好比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可以收敛气息,叫人看不出自己的深浅。
通过气息来判断一个人的修为程度,是一件只可以粗略估计的事。这种事,很像是在他那个世界通过一个人的气质、言谈、举止,去判断那人的身家、阶级。老于人情世故、阅历也多的人很像是这个世界的高阶修士,他们很容易从一个不懂得如何掩饰、或者只懂得拙劣掩饰的人身上看到本质。
修士们偶然外放自己灵力,便好比他那里的人展示了自己的存款、不动产,身家一目了然。
更多的常在收敛自身精气,便好比是循规蹈矩,不会去刻意炫耀的。但也可以瞧得出谈吐时气息如何、灵力流转是否顺畅、或者肉身是否强横。若以这些标准来看李淳风,便觉得他是玄境。
好比两个财富、眼界、知识储备类似的人,是很容易瞧得出对方深浅的。
可刚才的手段……该是超出了李淳风应有的能力。
若再要打比方,便像是李云心这巨富者通过高达数百亿的资金运作,试图去并购李淳风所拥有的一家估值不过数十亿的公司。但很快发现这家“小”公司可调用的资本,竟毫不逊色于他。
于是他立即收回了触角。
李淳风究竟是什么境界?
他现在已经知晓了“太上”是怎么来的。所谓太上者,本身便是一个“通道”——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修至一定程度之后混乱能量将两个世界连通,于是这管道也自身充盈,成了太上。这世界的另一些“太上”,连通的则是这浑天球与之外的混沌世界。要论实力,该比他稍微逊色些。要再严格点来说,甚至可被归为“伪太上”——在他出现以前。
也是因此,他说要同金鹏斗上一场。他又不是无脑的莽夫,即便是为了“任意纵横”,总也会考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至于李淳风……他说他从前的那个世界已经毁灭了。
管道的那一头已不在了,他该成就不了这种境界的。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的话。
然而,自己还怎么敢相信,他可能会说真话呢?
心中某处烦闷、凝滞。但李云心叫自己的情感从那一处滑过去,不想也不碰。像是受了伤的人用手小心翼翼地从伤口上滑过。他知道那东西在那里,可觉得已没什么勇气、精力、必要去看它了。
他又坐一会儿,伸手将自己的嘴角往上抬了抬,起身走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李淳风没有见过李云心。
直到第四天夜里的时候,李云心现身在蓉城的一处院落中。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蓉城的街上逗留了好一会儿——瞧了瞧曾经生活在这城中那狼妖的道观,又瞧了瞧从前的木南居所在,且吃了一餐饭。
院落不大,却有在这个时代难以想象的整洁、干净。虽说是初春,花木都是冷清寂寞的模样,但在月影下疏密有致,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显然这些东西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约每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