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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祝兄嫌弃在下出身寒门,那在下
也不敢高攀。结拜之事,就当我从未讲过好了。”
祝英台苦笑,心知他是误会了。“梁兄千万不要误会,英台绝无此意。只是
英台自幼丧母,道土说是因为英台不祥之故。英台是怕连累梁兄,所以才会…
…”“嗳,”梁山伯正色道,“你我孔圣之徒,怎可相信道士胡言乱语。祝兄
如若不嫌弃,在下愿与祝兄结为异姓兄弟。”
说罢长衫一甩,跪在神像前。“今日会稽梁山伯愿与上虞祝英台结拜为兄弟,
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天长地久,永不变心!”
祝英台抬眸看他,眼中盈盈闪动。“天长地久,永不变心!”
江南的四月,杨柳轻风、百花初绽,遍地万紫千红,处处皆可入画。赏春的
人潮带动了钱塘的热络,豪门大族纷纷开出赏花宴大作排场,海棠、杜鹃争奇
斗艳交织成繁华似锦的贵气天堂。
相对于钱塘湖岸边的热闹景象,“四明书馆”前则显得有几分冷清。“四明
书馆”位于钱塘县的近郊,开馆的夫子周土章是贤良方正出身,曾做过几任的
地方官,后来终因不惯官场里的那一套阿谀奉承,索性辞了官告老还乡,就在
钱塘县里开馆授徒。由于他博古通今,是有名的《尚书》通,所以慕名而来登
门拜师的学子倒也不少。
“公子,应该就是这里了。”银心放下担子,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四明书馆!”祝英台站在大门前,仰望着略微有些破旧的匾额上写着的朱
红色小篆,眼中隐隐闪动着激动与喜悦。
就是这里了,她风尘仆仆的目地的。回首,对梁山伯笑笑,“梁兄。我们到
了。”
4 情形和她事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祝英台端坐在墩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她一直在流汗——冷汗!
事实上,从踏进“四明书馆”见到夫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不停地流汗。
老天,夫子不应该都是呆板而又很迂腐的那一种人吗?但是眼前的这个夫子却
锐利得令她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伸手入袖想要拿出丝帕擦擦汗,却在手指方
动的刹那蓦然醒悟,这么做无异与是在暴露她的心虚!
她是沉静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该是沉静的,因为她是书香门第出身
的闺阁千金,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大叫。好在从小根深蒂固的教养,令她不
会有任何失态的表现,但在那两道审视的目光下,她开始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天!她已经被看穿了吗?
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梁山伯,祝英台暗自松了口气。他似乎并
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常,正满脸谦逊地等待着夫子的答复。
周土章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笑笑。
那是个俏生生的大姑娘!第一眼看到祝英台时他就有这种感觉。曾做过几任
的地方官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丁。梁山伯和祝英台虽然都有点英气逼人,但祝
英台的英气之外,总是带着几分女人的柔媚之气。所以即使她一身男装打扮,
但那股女儿家特有的味道,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辩出来的。只是那个看起来有些
呆头呆脑的梁山伯似乎尚未看出祝英台是女儿之身,是否书生在这方面都是有
些迟钝的?一如他当年一样……周士章的眼神因想到某些久远的事情而变得有
些模糊。
捕捉到祝英台看向梁山伯时眼中那份难掩的爱意,周士章眸底的笑意更深。
唔,也许他该推波助澜、乐见其成才是。
“咳厂轻咳了一声,周士章打破了室内沉寂,没有意外的,看到祝英台的神
色更加紧绷了,”二位的文章,我已经看过了,都有不少进取的模样,我就收
下两位做我的学生。只是……“看了祝英台一眼,周士章面露难色,”我这里
的学生—向比较多,所以现在只剩下南院的那两间彼此相通的正房还空着,你
们两位——“
“不妨事的;”梁山伯起身施了一礼,“我与祝贤弟早已义结金兰,如今邻
室而居,正好可以一起切磋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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