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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设海关,开洋行,圈租界,建军营,立公司,经营出口贸易、航运等商务活动。
假如说在北岸看到一个洋人还算稀罕的话,那么一站到南滨路上,放眼望去,黄头发、蓝眼睛、大胡子的白人满街都是,他稍微算了算数目,估计这里的洋人比华人数量少不到哪里去。
这里就是重庆租借区,特殊时代的历史产物——国中之国。
后世的南滨路依旧保留着大量的百年老建筑,主要遗址包括上新街新码头三十四号立德乐洋行旧址,周家湾六十三、六十四号卜内门洋行旧址,美国使馆旧址法国水师兵营旧址。很多建筑他后世旅游时还亲眼见过。不过,能在这个时代亲眼目睹,心理上确实有种特殊的违和感。
他徒步走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的地理环境,然后整个上午都在南滨路上蹲守。这里有几国领事馆,他的目标是美国领事馆。
他要找一个美国人。一个正宗的美国人。
这个美国人要符合两个要求:第一,有典型的白人外貌,金发碧眼,身材高大,最好是美籍的德裔人;第二,这个人最好是刚来本地。
第十一章 合作者(上)
中午时分,他在街边找了个小摊。这里中国人很多,有扛包拉车卖苦力的下层民众,也有西装革履的买办商人。吃饭的小摊贩没有一个穿西装的,这些人也不会和苦力们挤在路边用餐,那样会降低身价。
赵东没有这个顾虑,点了两个小菜,和周围的人聊着天,酣畅淋漓地吃着。这里菜的口味是面向干体力活的人群,价低,量大,口味重;菜谈不上精致,却也是正宗的川味。
午餐后他继续在领事馆附近蹲守,不过头上多了顶破旧的草帽,这是中午吃饭时花了两个铜钱从一个拉车汉子那里买来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一个合适的目标出现了,赵东立即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八的白人,四十来岁,黄色大胡子,戴黑色礼帽。他走出领事馆后左转,沿着南滨路一直往前走;到海棠溪时再次往左转。
就在这时,这个洋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淡蓝色的眼睛盯着赵东看过来。
也许因为赵东跟得太紧,也许这个洋人天生警惕性高,反正他知道自己被对方察觉到了。于是他急走几步,到这个洋人面前,用这个年代华人特有的那种洋泾浜英语解释:
“尊敬的先生……可能我比较冒昧,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他的英语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又让人大致听懂。
这个洋人听完后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说道:“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你不要跟在我的后面!”
被目标发现了,赵东只能走回去。而且这个洋人有一点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不像初来乍到的。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但是很可能干扰了他的运气。直到天黑,他没有再发现合适的目标。
晚上他在路边找了一家专门向华人营业的小旅店;大通铺,不管饭,一晚上三个铜板。这时候他身上穿的旧学生装已经脏的看不出模样,现在的他,和大通铺里面干体力活的同伴没有多大区别。晚上睡觉时,同房间的人基本上累得一沾床就打呼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第二天,他改变了策略。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逻辑性的错误:他需要的是新到此地的洋人,这样的洋人不应该在领事馆门口傻等,而应该去码头上找。
他现在已经打听清楚,美国人和法国人从川外乘船入川,第一站往往是南岸的上新街洋码头。
他在这里持续蹲守了三天,断断续续跟踪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一直跟踪到了南滨路上洋人常去的酒吧,这时才发现对方是个法国人,尽管他会说流利的英语——他被对方流利的纽约口音骗了。
第四天,他换了身衣服。衣服是一个急着赶回家的码头扛包汉子手里买的,他给了两个铜角,权当赞助对方路费了。
中午的时候有一艘挂着法国旗的小火轮靠岸,从船上下来二十来个船客,其中有七个白人。他和几个想拉活的华人一起凑了上去。
“哎呦,你怎么打人呢!?哎呦!”还没走到跟前,就发现前面一片混乱。
“为什么你们不能多学点文明人的规则呢?”一个操英语的高声喊道。
“别打了……要打死了……哎呦,脚被打断了……”被打的汉子嘶声惨叫着。
几个洋人路过,有好奇的洋人扭头看看,然后就这么离开了,没有人来干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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