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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赏六品顶戴。南坡回籍后,不过问官场事,一心经商,在八角亭开办永泰金号。据说南坡为官不太廉洁,家中积蓄有好几十万。凭着这份财力,永泰金号成了长沙城首家富户,每年获利都在五六万之多。”
“哦!”张亮基轻轻地喊了一声,他没想到,长沙城里居然有这等财力雄厚的商人。
“第二个要数普济药店贺瑗。他是贺长龄的侄儿、山东道监察御史贺熙龄的二公子。”
“贺长龄家还开药店?”贺长龄历任封疆,勋名赫赫,是道光年间的名宦,张亮基知道。不过,他不知道贺家也经商。
“贺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本不懂经商营业,只是读书不成器,家里怕他学坏,也为着要磨炼他,有意开了这爿药店,让他当个少老板。药店出息不大,但贺家的财产,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第三户是利生绸缎铺的老板孙观臣,号灵房。”
“是侍读学士孙鼎臣的弟弟吗?”
“正是。孙鼎臣是其大哥,二哥孙颐臣现在兵部职方司任员外郎。孙观臣仗着两个哥哥的势力,在城中心红牌楼开一家利生绸缎铺,一年也有三四万的收入。这三个富户,每户借出三四万,就可以得十来万,可以对付半个月二十天。待长毛一退,再申报朝廷,还给他们。”
“这个主意好是好。”张亮基摸着下巴上几根疏稀的胡须,迟疑地说,“不过,这些个老板商贾,向他们借银子,就好比要他们身上的肉一样,他们肯借吗?”
“中丞说得不错,是难得很。”左宗棠边走边思考。突然,他停住脚步,“再请一个人来,事情就好办了。”
“谁?”
“十里香酱园的老板欧阳兆熊。”
“一个酱园能有多大的收入,他即使愿借也借不了多少。”
“中丞,这欧阳兆熊不比别的经商牟利者,此人最是古道热肠、仗义疏财,颇有当年鲁肃指仓借谷之气概。他是湘潭人,十里香酱园只是他在长沙的落脚点。此人来了,不容他们不借。中丞,你且放心,明天看我的安排。”
次日下午,又一村巡抚衙门花厅里,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出席的客人为黄冕、孙观臣、贺瑗和欧阳兆熊。主人为巡抚张亮基,作陪的有前湖北巡抚罗绕典、布政使潘铎和幕僚左宗棠。客人们为新巡抚的礼遇而感动,兴致勃勃地喝酒谈天。酒过三巡,张亮基起身说:
“诸公乃三湘贤达,亮基承乏贵乡,今日能借此相识,实生平之幸。”
黄冕起身答礼:
“张中丞危难之际来到长沙,率我全城军民共抗发逆,令我等敬重感佩。”
张亮基微笑说:“多谢诸公厚爱。老先生请坐。”
待黄冕坐下,张亮基接着说:“亮基奉皇上圣旨巡抚湖南,自应誓死守城。只是战事尚无转机,诸公和阖城百姓受惊不少,亮基心中有愧。”
孙观臣说:“中丞说哪里话来,守土抗贼,乃是我们分内之事。中丞已尽力了,战事无转机,岂能怪中丞一人。”
黄、贺、欧阳均随声附和。
张亮基激动地说:“诸公如此明达,亮基为长沙数十万生灵免遭涂炭,就是粉身碎骨,亦心甘情愿。然亮基才疏学浅,深恐有负重托,今日邀请各位光临,敢请诸公遗我以度危济困之良策。”
黄、孙、贺等人平日于守城之事想得不多,一时也无良策出来,只好默默喝酒。左宗棠拿眼瞟了下欧阳兆熊。兆熊会意,大声说:“中丞,你有何为难之处,尽管说吧!兆熊不才,但南坡兄、灵房兄和贺公子都是胸藏奇策、腹有良谋的能人,他们可以为中丞排难分忧。”
兆熊这两句话说得黄、孙、贺心里高兴,齐声说:“中丞有何困难,只管说吧!”
张亮基顺势说:“有诸公这等慷慨仗义,亮基有何困难不可克服?今有大事一桩,恳请在座诸公帮忙。大家知道,自从发逆围城以来,朝廷急调了七八千人马到长沙,饷银却一时供应不上。这些人马和其他费用,每天约增加五千两银子的开支。潘大人竭尽全力,勉强支撑了二十余天。眼下藩库枯竭,再过几天,就要断银了。一旦断银,军心就会涣散,其后果不堪设想。亮基为此事,连日来忧心如焚,千思百虑,无计可施,只有请诸公前来共商。诸公均三湘大富,又素抱忠义之心,亮基以湖南巡抚名义向诸公借十万银子,待长毛撤退,难关渡过,亮基即申报朝廷,表彰诸公爱国之心,并连本带息偿还。”
张亮基话一出口,客人们立时傻了眼。常言道:“说到钱,便无缘。”酒席桌上刚才那股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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