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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大门前,殷老七唱道:
花轿来到王府前——哎哟哟!
府上花好月又圆——嗨嗨哟!
可知轿上坐哪个——你猜猜罕?
花轿帘儿遮得严——看不见哟!
在二道门前,他又唱道:
花轿来到二道门——哎哟哟!
轿上下来一个人——嗨嗨哟!
花容月貌真好看——乖乖哟!
怕是仙女下凡尘——妈妈耶!
过二道门门坎时,他又唱道:
王府门坎就是高——哎哟哟!
差点闪了王后腰——不得了!
哪天找个锯子来——干啥子?
锯回家来当柴烧——哎哟嗬!
王后到了厅堂,他又唱道:
王府厅堂真排场——哎哟哟!
只有柱子没有墙——日怪罕!
大红灯笼高高挂——干嘛事?
王爷王后要拜堂——快活啦!
旁边一人扯了扯殷老七的衣襟,小声道:“今日是王爷大婚,可不比咱老百姓家,你可别满嘴胡扯,扯出事来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殷老七笑笑道:“俺晓得的,你看我那荤段子不是一句也没有嘛。”
那人笑笑,道:“我听你最后那句‘快活啦’,就不像是好话!”
“办喜事么,可不就得有点喜庆味?太板了谁爱听?再说,咱王爷他是个随和之人,不爱计较的。要按规矩,王爷的大婚能让咱这号人进来掺和?”
“那倒也是。”
正说着,婚礼正式开始了。管筇让四位百岁老人在上首端坐,权作“高堂”,然后冲众人道:“今日是王爷、王后的大喜之日,也是我们六安国的大喜之日,本应举国同庆,万众同欢。然时逢大灾之年,王爷为免靡费,也为与民同庆同欢,特诏令不得按朝廷制度大肆铺张,只依六安民间风俗从简操办。我等须领会王爷一片忧国爱民之心。在此,我谨代表六安万千臣民百姓,恭贺王爷王后新婚大喜!恭祝王爷王后白头偕老,比翼双飞,恩恩爱爱,福寿无疆!”
“祝王爷王后白头偕老,福寿无疆!”厅堂上响起一片应和之声。
“现在,请王爷王后拜天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十二
入了洞房,刘庆几次欲揭开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王后李妤却死死扯住盖头之布角不放,使刘庆无从得手。刘庆暗忖:大凡皇帝赐婚之女,往往多从江山社稷安定稳固着眼,但讲懿德,不计容貌。想必新娘容丑貌恶,羞于见人,倒也在情理之中也。也罢,此女无论如何丑陋,一来系圣上金口赐婚,二来又为皇后新收之义女,自是得罪不起、退却不了的主儿。皇族婚姻,多为政治联姻,原不足为怪矣。自己生于皇族之家,自是身难由已。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且虚以周旋,敷衍过去再说。于是,躬身一揖,笑道:“王后千里而来,风尘仆仆,一路颠簸劳顿,想必身心困乏,待吾吩咐女婢前来侍候洗漱,用些晚膳,早点安寝吧?”言罢蹑手蹑脚便要抽身开溜,忽听身后一声娇语:“主公且慢!”
刘庆闻言一怔,心想,这女子虽容貌欠佳,声音却倒娇若莺啼。遂道:“王后还有何差遣?”
“臣妾岂敢差遣主公!主公亦操累一日,即请自便吧。臣妾既已嫁至王府,便非外人矣。日常洗漱膳饮之琐事,自会安排料理。主公操心国政,日理万机,身心疲惫,岂能再为臣妾饮食起居之芝麻小事挂心耶?”
刘庆闻言一惊:这女子说话不光声音曼妙,且通情达理,善解人意,难怪皇后会收之为义女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生出爱怜之情,道:“王府大婚之礼,原该排场恢宏,大操大办。只是六安适逢灾年,百姓日月艰辛,国力衰微。小王只想节减开销,便按民间婚俗敷衍了事,甚是委屈王后了,还望王后体谅一二?”
“主公此言差矣!”李妤道:“六安蒙灾,原不宜嫁娶。然圣意既下,拂之不敬。未嫁之日,原以为主公生于豪门贵族,不过纨绔子弟耳,孰料主公竟如此忧国爱民,是为难得之明君贤主也!见此,臣妾倍感欣慰荣幸。唯自恨不能为主公排难分忧,岂敢再给主公添累耶!再说,你我既为夫妻,自当同甘共苦,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相濡以沫,‘体谅’二字,日后还望休再提起!”
刘庆一听此言,顿觉热血沸腾,百感丛生。此女如此贤淑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