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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邵仲自任中尉以来,比较注重节俭,历年的军饷都有些节余。邵仲计划将此节余之饷作为招募新兵、扩充军伍之用。
去年秋,又到充饷之日了,国相毛苍突然以“王爷将之国,需新建王府”为由,扣下了全年的军饷。邵仲不服与其理论。不料毛苍冷笑着取出一本帐册,道:“中尉大人私藏之金足够一年之饷矣!何需再补?难道中尉大人还要中饱私囊不成?”原来邵仲身边的钱粮官乃是毛苍暗设的耳目,早已将邵仲存饷的帐册抄与毛苍,使邵仲羞怒交加,欲辩无辞。因为按汉律,私扣军饷是要受到追究查办的。
这件事让邵仲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怒不敢发,久之,便闷出病来。
管筇听后,淡淡一笑,道:“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将军吃一堑长一智,未尝不是好事。古语云‘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矣。”
邵仲拱手谢道:“先生金玉良言,在下铭记了。”
九
六安王刘庆派至庐江和九江两郡的两支购粮人马满载而归,星夜兼程,于第四日傍晚相继回到六安城中。一时间,举城欢腾,万人空巷。城中百姓扶老携幼,涌上街头。粮车所到之处,观者如堵,水泄不通。更有好事者,燃起鞭炮,敲起锣鼓,扭起秧歌,真是一派沸腾景象。
刘庆吩咐将所购赈灾之粮按人口众寡分作五份,六县自留一份,其余四份即日运送蓼、安丰、安风、阳泉各县。并张贴《安民告示》,召归外出逃荒之民。
百姓带着布袋、箩筐、竹篮、木盆,到粮车处领取救命之粮。有的口念菩萨,有的跪谢苍天,有的热泪盈眶,有的泣不成声。
是夜,数以万计的百姓围拥于六安王府周围,跪叩谢恩,三劝而不去。其场面之恢弘壮观,匪夷所思,实难摹状。
更有甚者,竟有人众于王爷门前高呼:“王爷万岁!”
管筇闻之大骇,忙着人前去劝阻,向众人道:“‘万岁’乃称颂天子之辞,万不敢胡乱呼之,尔等难道欲陷王爷于不忠不义么!”这才止住众口。
刘庆听说此事,亦吓出一身冷汗。
管筇谓刘庆道:“百姓感恩心切,一时急不择言,或可谅解。六安民风淳厚,于此可见一斑矣。”
刘庆道:“日前曾见手抄太史令司马迁之《史记》,吾读其《淮南衡山》一章,太史公曰:‘夫荆楚剽勇轻悍,好作乱’云云,实为大谬矣!吾看六安之百姓,厚道良善,深明大义,予之滴水,必报涌泉。乃天下至善之百姓也!吾身为国君,既感欣慰,亦觉任重。眼下百姓身处水火之中,吾不能拯之救之,实感愧疚痛心。眼下赈灾不过乃权宜之计,欲使国中百姓安居乐业,先生以为该如何计划?”
管筇道:“主公真乃忧国爱民之贤君也!治国之道,素无定法。近几日吾亦思之,以为可作三件事。”
“哦,哪三件事?”
“一是轻徭薄赋,减税免捐。大灾之年,民不聊生,若是再加之厉徭苛赋、重税杂捐,百姓或死或反,别无他途。《礼记》有云:‘苛政猛于虎’。正是言此也。民与国,若皮毛相依相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民之不存,国将安在?因此,灾年重赋,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愚之极矣!”
“甚善,此乃圣人之道也。”
“二是兴修水利。治国当以农为本。六安地形复杂,易涝易旱,十年九灾。欲除此害,必须大兴水利。安丰之芍陂一带灾年无灾情,便是当年楚国令尹孙叔敖兴水利之功也。水利修成,农家便无后顾之忧,农田得以旱涝保收,粮多则价稳,粮价稳则人心稳。农业强盛,则国有基础矣。”
“唔,言之有理!”
“三是鼓励商贸流通。国者,无农不稳,无商则不富。六安之地,南山(区)北畈(区),西凸东平,物产丰富。桑、麻、木、竹、矿,粮、茶、药、果、渔应有尽有,且水陆道路通畅。应大力鼓励商贾流通。流通则市旺,市旺则民富,民富则国强,国强则世道平安,贼盗不起矣。”
刘庆大喜,道:“闻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令吾茅塞顿开矣!”遂朝门外叫道:“来人,置酒。吾要与先生痛饮一番也!”
师生二人正欲开怀痛饮,忽见府中内侍进来,朝刘庆道:“主公,毛相求见。”
刘庆奇道:“他此时却来作甚?”
管筇笑道:“毛相夜晚入府,必有好事也!”
“他会有何好事?只怕是黄鼠狼入宅,没安好心吧?”
“空猜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