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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两部戏给了200块钱,那是我第一次拿设计费。那时候200块钱已经是很高了,很了不得了。四块钱可以吃一个月包饭,一菜一汤,一块多钱一袋洋面。我在学校是半职工半学生。考进剧专上学同样没钱吃饭,我就给学校刻钢板,学校的讲义都是我刻我印,学校每月给我四块钱,正好吃包饭,工作得很好。后来学校离不开我了,每月给我20元钱工资,白天上学,晚上工作,业余搞学校的各种工作。想想现在年轻人念书太幸福了。
与父亲决裂,闯荡人生(2)
在剧专我学习也很杂,我在美术学校学了两年西画,一年工艺美术,最后毕业是在雕塑系。所以我可以画油画,画水彩画,画图案。设计图案、封面我也可以搞,雕塑也可以搞。
中国第一个毛主席像章是我做的,现在在历史博物馆。那是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的时候,做为延安“鲁艺”向主席团献礼,“七大”主席团每人一个,小圆的,是用锡铸的。
我学舞美,可是我又演戏,后来也搞导演。我这个人比较活跃。“七七”事变,要毕业了,学校留我做助教,我不肯,因为我早想上延安。1936年我就想到延安去,那时候红军刚到延安,史沫特莱在延安,我姐姐也在延安,她来信叫我上延安。可我没毕业,没拿到证书,所以没有去。
南京撤退前国立戏专迁往四川,我没有走。我到了汉口,又没钱了。到延安没有路费是不能去的,我暂时在中国电影制片厂,被聘做美工师。
抗日战争以后,全国很多电影艺术家都集中在武汉,其中很多大师,蔡楚生、史东山、应云为、袁牧之、陈波儿都在中国电影制片厂,很多剧校的同学也在那儿。我去的目的就是要挣点钱好走,要吃饭,要坐火车也要钱,订了半年合同。他们说:“从来订合同没有订半年的,都是五年,最少也是两年。”我说:“你不订就拉倒。”后来王瑞林找我谈:“你非要订半年就半年吧,艺术家嘛,反正也走不了。”果然我就呆了半年,每月拿薪水,有了钱了,1938年4月份就到了延安。
除去给中国电影制片厂工作以外,我还演过几部戏,都不是主角。我演过史东山拍的《保卫我们的土地》、袁崇美导演的《热血忠魂》还有应云为导演的《八百壮士》。我在戏里也搞布景,也演戏,演了三个片子。这个时候,我也从事戏剧活动,演了《放下你的鞭子》,演街头剧,宣传抗日。
我真正干电影是在“七七”事变以后,从武汉电影制片厂做美工师这个时候开始,真正接触电影,对电影产生了兴趣。
过去我是电影的反对派,非常不赞成电影。觉得电影没有舞台戏好,舞台戏是艺术,很难搞;觉得拍电影很容易,电影用真布景,选到合适的布景就拍了,表演也很简单。那时不懂电影。
我到天云公司看袁牧之拍《生死同心》还有《迷途羔羊》,谢添在天云公司当明星,找我,说:“你来吧。”应云为也在天云公司,导演《生死同心》,他也说:“你来吧。”我说:“我要干舞台戏,不干这个。”
后来我到武汉,接触了电影,才理解了电影艺术。应该说,这只是才开始学习。可是很快我就到延安去了,没时间去搞电影。
参加抗战以后,我还是搞戏剧活动、搞宣传工作。那时在敌后演戏、演田庄剧,连舞台都不要了,在打麦场、街道里、村子里、院落里演戏,简单极了。其实那很接近电影,很真实。
这时候我跟张仃组织抗日艺术队,搞艺术宣传。当时抗日艺术队里人很多,艾青、田间都是我们队的,队里有很多搞戏剧、搞文学的。从武汉到西安,从西安到榆林,从榆林都分散了,走了许多弯路才到延安。当时虽然国共合作了,但矛盾很大。我们去延安,要是让国民党知道了,是要被抓的。
“革命虫”和棒子面
我到延安的时候,正是延安遭受日本人第一次大轰炸以后。延安大疏散,西北战地服务团(西战团)跟贺龙的一二○师过平汉路、同蒲路前往晋察冀,这时我参加了西北战地服务团,一起行军,走了一个多月。
我记得我参加“西战团”的当天晚上,行军到了青边,在青边搞群众晚会,我演了《放下你的鞭子》。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借来的老百姓衣服。衣服上有虱子,我也不管拿起来就穿上了。人家挺佩服我的,说:“你还不错,也不嫌脏,真是艺术家。”
抗日战争我长了六七年虱子。虱子多到什么程度?冬天穿棉衣,我们那时没有衬衣衬裤光身穿棉袄,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棉衣、棉裤翻过来挂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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