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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引来血雨腥风。
到后来,大概连一直追在他身后的温念远都说不清,到底是七弦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忍不住要去看看才会遇上种种诡事,还是真的因为他命数如此。
尽管看上去似乎七弦不仅不以此为苦,反而乐在其中。
怎么可能呢。
众叛亲离不得善终,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莫过于此,就算如何天性凉薄,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温念远不知不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生怕眼前人一个不留神就又跑了,却没注意到七弦微微蹙起的眉头。
这蠢材空有一把子蠢力气!七弦公子暗骂了一声,这牢房的墙壁脏得狠,他靠得浑身难受,不得不伸出手来,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温念远按着他肩膀的手背上。
一阵轻微的痒意顺着手背蜿蜒而上,温念远力道一松,就感觉七弦那根手指已经缓缓地在他手背上移动起来,对方似乎瞟了他一眼,温念远脑袋一空。
“不想死的话,快点滚吧。”拎着已然松了力道的温念远的手,七弦嫌弃地把它扔开,欣然道。
他本来觉得这事有趣得狠,被这男人追上,什么都没趣了。
上回也是,他不满地想,那个紫焰门的小圣女,本来真是好玩极了,一个小丫头把整个江湖弄得一团乱,多少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被拉下马来——当然还有他在后面搅混水,虽然七弦公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搅混水。
可惜啊可惜,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个小丫头片子最后还是跟紫焰门的英俊门主双宿双飞去了,没了一场天大的热闹。
温念远一看七弦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又无可奈何。这男人一直以来就唯恐天下不乱,对死人的兴趣比活人大。
这回红袖阁死了的那个花魁,只怕他又准备掺和掺和,温念远甚至能想到七弦的回答。
无非是“这姑娘既然死在我脚边,说明我们两位有缘,况且我现在含冤莫白,总该为自己分辨分辨”之类。
明知如此,该问的还是要问,这么些年来,对于并没有太多耐心的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忍耐这个男人这件事情,温念远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你打算留下了?”
七弦公子轻笑,慢悠悠地表示,“这姑娘既然死在我脚边,说明我们两位有缘,况且我现在含冤莫白,总该为自己分辨分辨。”
很好,连一个字都没差。
“公子。”
斜刺里幽幽冒出一个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青衣小僮捧着一袭崭新的白衣,从暗处走到人前,目不斜视的路过温念远,就像这里站着的不是个大活人一样,悄无声息地行到主人身边。
他的主人看了看,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后背上蹭上了墙上的斑驳痕迹,实在令人难受。
见他旁若无人地当众解衣,尽管所谓的众也只有温念远自己一个,青桐是不会抬头看的,温念远瞬间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一甩袖,转身就走,哭笑不得,“你真是——”
嗤笑了一声,七弦换上干净衣服,忽然低声说:“青桐,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死。”
他没说这个“他”指的是谁,但显然听的人明白。
青桐安静地收起脏了的旧衣,低声问:“公子希望他死吗?”
七弦避而不谈,“死人总比活人有趣。”
“那公子何必赶他走。”
看着再次隐入暗处的青桐,七弦大概觉得无趣,弯了弯嘴角,赶他走么,当然是因为嫌他太烦,不然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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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出来吧。”昨日趾高气昂抓人的络腮胡大汉面色古怪地指挥着人开门,把红袖阁花魁命案所谓的凶手给放出来,并不停地拿眼打量那个男人。
七弦微微一笑,“官爷有什么事么?”
“走吧,没你事儿了,赶紧的,这牢里又臭又冷,还待着做什么。”
“可在下身负命案,官爷放了我走,不会惹上麻烦吧。”被赶的人嘴里说着,做出恰到好处的狐疑情状。
啧,小白脸细皮嫩肉的,其实看看也觉得杀不了人。
来放人的官差嘀咕了几句,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仵作验过那小娘皮的尸体了,确是前天半夜丑时左右吊死的,红袖阁的妈妈又改口说,那丫头最近有点神神叨叨,大概是自个儿想不开吊死了。邪了门了,不是说早上还说过话么。”
说完又嘟囔了几句,无非是晦气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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