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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从容容地由官差押了,丝毫不做反抗。
“等等!”温念远面色铁青地走到官差面前,“凶手不是他。”
官差斜乜了他一眼,冷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他,难道是你?”
“蕊姑娘死了都快一夜了,兄……这位公子今早才来,凶手另有其人。”温念远伸手要断开七公子手上镣铐,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避开。
他望着七公子的眼睛,那男人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温念远一僵,知道这人只怕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脸色更差。
“你都知道,要仵作做甚,起开起开,不然让你一起去蹲蹲咱苏城的大牢。”官差见两个大男人你望我我望你的诡异得紧,不耐烦了,连忙赶人。
温念远冷哼了一声,还是让开了。
离开之前,七公子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丑时。”押着他的人狐疑地互相看了看,不知是什么意思,终究没有理会。
红袖阁出了这种事难免晦气,原本在寻欢作乐的客人也散了许多,瞬间门庭冷落,倒便宜了左邻右舍的对头们。
气得鸨母脸色青了又白,在心里把要那个犯人陪的银子又狠狠往上加了一笔。
她一边算计着,一边转头去找那位青衫公子,想着能留下一个是一个,能做成一笔生意是一笔,谁知一回头,哪儿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身后空空荡荡,只有蕊姬的房间,连蕊姬的尸体也一并被带走交予仵作检验去了,原本富丽堂皇的屋子如今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森然如同鬼屋。
鸨母被吓出一身冷汗,想想那个不苟言笑独自撑着伞站在雨里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想着自己莫不是引了个鬼进门,才出了这晦气事。
想到蕊姬之死,又忍不住心酸,培养蕊姬花了她不少心血,真真是金漆银堆出来的玉人儿,才红了几年呐,根本没赚回本……
入夜。
烟花巷里依然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红袖阁的命案并没有影响到其它馆子里寻欢作乐的人们,温柔乡里依然是处处歌舞升平,一副醉生梦死之象。
与之相反的是大牢。
牢狱之中阴湿腐朽,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白日里被押来的红袖阁杀人案的凶手却显然并不介意。
如果有狱卒看到他现在的情况,只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但显然,他们是看不到的。
所有的狱卒都睡着了,或者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一间牢房中,七公子站在墙角,看着墙上斑驳的藓痕,低声道:“青桐。”
随着话音的落下,牢门忽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青衣小僮从暗处现出身来,背上背着长长的布包,安静地走到那男人身后,低头,“公子。”
布包微微开了一角,露出古朴的颜色,却是一把琴。
弦断知音少,白衣夜染霜。七弦公子。
“今晚夜色如何?”
“大雨如注,无星无月。”
“你去备套干净的衣衫。”
“是。”青衣小僮显然对主人的唯命是从,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又静静地退下。
七弦转过身来,望着不远处某个角落,温声道:“来都来了,就出来吧。”
温念远大踏步走出来,走到离男人半步远的地方停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缓和,“为什么不走?”
七弦一笑,“干卿何事?”
温念远不理,却伸手拽住了七弦的手腕,一把将人推靠在墙上。
第3章 红酥手解衣衫机锋暗藏
……………
七弦公子垂下眼,目光落在温念远按着自己肩膀的五指上,那只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丝锋芒不露,指腹有不太显眼的茧子,是常年握笔留下的。
他指尖一点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七弦的肩上,反而衬得夜来风凉,仿佛透骨。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温念远低下头,“那个女人的死跟你无关,只是个意外。”
“当然跟我无关。”七弦挑眉,眼角眉梢仿佛都含着笑意,声音却是凉的,略过温念远言语中的深意,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不是个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
温念远看着七弦,目光灼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命犯血煞,怨气缠身;众叛亲离,不得善终——这是当年七弦公子出生时的批命语。
仿佛一个诅咒,伴随他多年辗转,无论身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