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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非忍不住思神飘散,去想她。
她正叫出他的名字。
随之而来的是汹涌而快乐的潮水,挟着秋沅推上顶峰。
窗外有雨有风,响成浩荡的声海,在群楼之间推宕。她眼里汽雾氤氲,脸上似梦似幻。
余热散去,呼吸渐平。她摸索着去拧灭床头灯。收回手时,不小心碰翻了一个相框。
是高中全班出游的大合影。周恪非的脸在正中间,轮廓优美,隐约含着温暖的笑意。
秋沅将相框扶正,安然入睡。
秋色深了,日头渐短,以至于周恪非时常要冒着夜色工作。
这间创业公司规模不大,是周恪非与此前在里昂念书时的三五好友合开。创业初期,工作内容散乱庞杂,周恪非又负责最苦最累的技术部门,总是在办公室留到深夜。
员工下班离开时纷纷向他致意。周恪非点点头,也起了身,说:“辛苦了。”
有人见他对着玻璃上的倒影整理衣容,于是问:“周总,这么晚了还有事呀?”
“嗯,有个约。”
待他开车赶到餐厅,已迟了整整十五分钟。未曾想进了提前预订的包厢,约的人还没到。
周恪非极有耐心,又等了约莫半小时,包厢门总算被推开。
他看着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影鬼鬼祟祟闪身进来,门在身后重重阖上,不由微笑。
来人黑色短发,眉形挑扬锋利,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摘去宽大的墨镜,露出烟熏浓妆。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她说,“你点菜了吧?”
声线嘶哑,不太平整,像是夹着许多脆裂。
她一边翻看菜单,一边从手提袋里取出什么搁在桌上。推到眼前周恪非才看出,是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哥,生日快乐,虽然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她屈起手指在上面叩了叩,清脆的几下响声,“这是我新专辑,市面上可还没发售呢。”
周恪非接过礼物说:“谢谢,旖然。”
菜品陆续上齐,两人闲适地随口聊天。
话题来来去去,兜转几轮,再绕不开那个人。
周恪非说:“生日那天,我见到秋沅了。”
周旖然明显一窒。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只是似乎过于久远,周旖然很是反应了一下,才问:“她怎么样?”
周恪非说:“她看起来很好,交了男朋友。”
他神态安静,语态也平常。
“前几天你生日,妈妈也想联系我,我还没回复。”周旖然苦涩地牵牵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旧人都来了。”
顿了顿,又问:
“你想去找秋沅吗?”
周恪非摇头。他几乎想也没想。
“我只想她过得好。”他说,“她有事业,有男友,什么都好,我真的很开心。”
周旖然长长叹出口气:“这么多年了……”
周恪非说:“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他说着,笑起来,真诚的模样。
可是有悲伤。就藏在黑白分明的眼底,笑意里分隔出的一片忧郁。他以为自己掩饰得足够了,周旖然却看得很清楚。
周旖然不言语了。
她的视线穿过他薄碎的发,依稀可见额间一条长疤。
她眼眶酸热,忽然想哭。
-录音03-
您说什么?
我没有上次来的时候看上去那么痛苦了,是的。因为我的生活中,总算发生了为数不多的好事情。
我的妹妹找到了我。就在前天,我收到她的邮件。
她降临到这世上,更多的是出于父母对儿女双全的执念。我们的父母是这样的人,什么都要尽善尽美。
虽然是兄妹,我们却并没有多么相象,至少性情上是如此。她比我更加勇敢,更懂得反抗。我们很早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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