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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阁初见,奕渮笑容清朗,暖意顿生:“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青春韶华,彼此言笑风生,奕渮笑着执过自己的手:“你我二人,名字相连,岂非那传世的和氏璧了?”
南苑校场,奕渮衔着一缕轻薄的笑意,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靠近,低低道,“若是大局已定,本王什么都不要,却只要你。”
嵋山雪线,朵朵白莲,奕渮轻轻耳语:“那么,我就背着你,慢慢上来,如果我也老得走不了路,就命人抬着我们一起上来。”
颐宁宫,奕渮执过朱成璧的手,笑骂道:“什么糟老婆子!还没见过有把自己往老了比的。你若是糟老婆子,那我就做糟老头子,可好?”
朱成璧的思绪渺远得几乎要收不住了。
此时,朱祈祯一剑贯穿成豫的胸膛,玄凌早已埋伏下的玉笛司亦将金羽卫制服、将媛妃带离,竹息、竹语等人也远远退开,空旷的永巷,只余下朱成璧与奕渮两人。
“不!”朱成璧失魂落魄,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似有千百马匹扬蹄奔腾,“你别走!不许你走!”
“璧儿,忘了我,就当我,从来不曾来过……你牢牢记着,平反所有被我害死的臣子,如此,他们才会更加支持你,你的位子,也更稳固……而我,从今往后,就是乱臣贼子,再也不得翻身。”奕渮凄绝一笑,最后一次凝聚气力,想要抚上朱成璧泪水潸然的面庞,“重华殿夜宴,博陵侯之的死……如今……我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奕渮的手,软软从朱成璧鬓边落下,留下一道惨烈的血痕。他轻轻阖目,唇上的笑意依旧那样清朗,那样温暖,宛如二十五年之前,在万宝阁的初见。
他走了,再也不会有人,能像他那样,走进我的心。
而他的离去,也将我的生命,我余生的所有悲与喜,一同带走了。
朱成璧轻轻伏在奕渮耳边,冰凉的唇微微颤动:“当年,妍贵嫔在这里挟持凌儿,我只觉得天地都要崩塌了,是你凌风一箭,贯穿她的咽喉。你救了我们母子。这一回,你为何一定要用自己的死来让我深深记住,我是有多么的不堪……”
朱成璧静静抱着奕渮,肩头的雪莲被鲜血染得嫣红,几乎成了彼岸花一般。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朱成璧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泪眼朦胧中,却见一对碧玉莲花镯子从奕渮的怀中滚出,摔在地上,“叮”的一声,莲花,碎裂了。
朱成璧怔怔地看着,突然想起,奕渮于自己,便是这托住碧玉的莲花一般,碧玉再如何温润细腻,没有莲花的花瓣与叶片,终究是不稳的。
是了,奕渮从来不需要多陪着自己,自己也并不必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因为,只要这对镯子,戴在自己腕上,便是他与自己,全部的明白与懂得了。
碧玉,即为自己,莲花,即为奕渮。
如今,奕渮已去,再无成璧。
第一百零九章 花开叶落永不见(2)
第一百零九章
花开叶落永不见(2)
大雨倾盆,冲刷尽尘埃,激荡起一浪浪的水汽,被嚯嚯的风裹挟着,如呼啸的巨兽在奔突嘶鸣。
朱成璧跪在通明殿内,周遭满是通臂巨烛,亮如白昼,檀香沉郁浓重的气味沉沉逸散,如要窒住人的呼吸。
朱成璧面前,三十丈高的佛像遍体漆金,在荧荧烛火中反射出耀目金光,如流水一般闪烁着,似要迷离人的眼眸。
曳地三尺有余的裙幅平展展地伏在明镜似的地面,如一朵一朵的雪莲绽开,雪绡衣裳宽大的云袖在清冷的夜风中兀自飘拂,一阵高,又是一阵低,露出朱成璧枯瘦下去的手腕,显得掌心中的祖母绿十八子佛珠愈发地珠圆玉润。
竹息轻轻上前,微露不忍,低低耳语道:“太后娘娘,两天两夜了,您都跪在这儿,又只肯进食一些稀薄的粥,这样下去,只怕凤体要支撑不住啊。”
朱成璧微微开口,声线暗哑萧索:“事情,办得如何了?”
竹息无奈,但不敢迟疑,忙道:“都成了。”
原来,奕渮死去的当日,朱成璧下令封锁消息,以奕渮的名义发布命令,令文武百官入紫奥城朝堂,他们面前是两重鬼门关,在第一道门前,大臣们的护卫、侍从被朱祈祯的人手拦下、只身进入第二道门。在第二重门前,朱祈祯手持一卷名册坐在那儿,校对着来者与名册上的名字。但凡是名册上的人,朱祈祯一挥手,便命被左右的侍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