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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
“可你刚才不是说,鲛人脸上流的泪就是红的吗?那又怎么能变成白色的珍珠呢?”小胖子郭浣还不依不饶了。
段成式的气不打一处来:“结起来就是白的,化开来就是红的!笨蛋!”
别看郭浣其貌不扬,他可是汉阳公主李畅和驸马都尉郭鏦的小儿子。当今圣上是他的亲阿舅,郭贵妃是他的亲姑母,如假包换的正宗皇亲国戚。郭浣家财万贯,从小就阅尽天下奇珍。因此尽管他对段成式十分崇拜,觉得段成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认为自己也能够在珠宝之类的问题上发表一下意见。
遭到抢白,郭浣涨红着脸又问:“你还没说清楚,鲛人为什么要哭?”
“因为蛟龙被抓了啊。”
“可你不是说了,鲛人唱歌困住了蛟龙,才使龙被抓的呀。”
“是啊。”
“那她不愿意蛟龙被抓,为什么又要唱歌呢?”
段成式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呢?”
郭浣摇了摇头。他羞愧极了,觉得自己愚钝得不配做段成式的朋友。段成式则胸有成竹地环顾四周,其他几个孩子早都听傻了,眼巴巴地等着他公布答案。唯有角落里那个最小的孩子,却像什么也没听见看见似的,只管独自低着头,冲着脚尖发呆。如果没人打岔,他可以将这个姿势保持一整天。
他是皇帝的第十三子李忱,今年才刚满六岁,人称“十三郎”。
每次看到李忱,段成式的心里就不太舒服。其实李忱还没到来崇文馆上学的年纪,却因为其母郑氏只是个卑贱的宫女,至今仍在服侍郭贵妃,没办法很好地照顾儿子,所以皇帝才命李忱来崇文馆读书,免得他失之管教。可是李忱太小了,课上讲的书他根本听不懂,加之性子又特别沉默,在崇文馆中便是成天呆坐,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也没人愿意搭理他。实际上大家心里都认定,这个“十三郎”压根就是个小白痴嘛。只有段成式,每次讲故事的时候都会带上李忱。
刚入崇文馆时,周围那些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族子弟们看不起段成式,搞了不少恶作剧排挤他。但是段成式很快就用想象恣肆、千奇百怪的故事征服了他们。现如今,连他这一口带着川音的官话都再也没人敢笑话了。
段成式的天性和遭遇,都使他去关注那些孤独、奇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
十三郎就是这样的人。至于李忱对自己讲的奇闻轶事是否听进去了、听懂了,段成式不清楚,也不在乎。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段成式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呢,鲛人是为了得到那幅五彩的旗子,才肯帮人捕龙的。因为那旗子——是用天下最珍贵的鲛绡制成的。”
“鲛……绡……”
段成式用神往的语调念道:“梁朝任昉在《述异记》中记载,‘南海出鲛绡纱,又名龙纱。以为服,入水不濡。’鲛绡,就是鲛人编织的神物,可以之号令。”
“可鲛绡为什么是五彩的呢?”
段成式怒视着冥顽不化的郭浣:“我说是五彩的就是五彩的!”
“可是……”
“可是什么,莫非你见过?”
“我没……”小胖子将脑袋一昂,“你见过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段成式的身上,连李忱都把头抬起来了。段成式明白,必须应对好这个挑衅,否则今后还有谁会相信自己的话呢?
他把右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往外掏:“就让你们开开眼。”
众人只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倒像是块五彩缤纷的丝绢,可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段成式又收回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就是神奇的鲛绡?
“你还有何话说?”段成式以目为剑,直指郭浣。
郭浣尚未回答,山石后却有人应道:“段成式,你闹够了吧!”
声音不高,对段成式却有晴天霹雳般的效果,顿时就把他给劈傻了。
一人从山石后转出来,慢悠悠地踱到段成式面前,将右手一伸:“什么五彩鲛绡,也给我见识见识吧。”
段成式哭丧着脸喊:“爹爹……”却又不敢违逆,只得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双手呈给父亲段文昌。
“这不是你母亲绣的《璇玑图》吗?”段文昌把脸一沉,“段成式,你好大的胆子!”
2
裴玄静到了武元衡府后,就一直被晾在堂上。仆人说给老爷通报,便一去不复返了。
她独自坐等,倒也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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