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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性的男生和现在的这个男子是同一个人。但反思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遇到他之前,曾被母亲说是严肃得几乎苛刻,相识后逐渐变得没那么拘谨了,而以为他已永远离开时,自己正像周围人与媒体描述的那样,冰冷又漠然。这前后的反差不小,但他也还是认出了自己。
他们都很完好地保存着倾注于对方的那种感情,这点就足够了。
(伪番外其二) 惩罚
阿澈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看见男子无意识地微不可查地松弛了肩膀,知道他已充分理清了思绪,才开始讲述。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叫做凌澈,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大学生。大一第一个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他因为一个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18岁的灵魂进驻到一个12岁的男孩身体里,替代了因车祸而丧生的迹部澈,继续活下去。
手冢如他所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示质疑,甚至没有提问,而是继续倾听着。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了,关系到他自身存在的重大信息。如果唤作自己,能否像他那样背负起这样的经历,又能否像他现在这样坦诚地告知另一个人?
阿澈接下来的话再次让手冢震惊了。
他是打算告诉自己的,六年前就打算在从海南之旅结束后告诉自己的。可他却离奇地再次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一直到六年后的现在,才在一次飞机事故中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他用的词句是那么简单,陈述的语气是那么平淡,手冢无法想象,他当时意识到突然之间置身另一个陌生而且区别巨大的世界,是怎样说服接受自己接受这个几近荒谬的事实,是怎样克服了自身的恐慌,选择保守秘密而不是试图向周围人求救,又是出于怎样的责任感和担待,才决定去履行了身体原本主人的义务,为了安葬实际并非自己母亲的女性,以私生子的身份去直面一个庞大的家族,还争取到了独立的身份?
深灰短发的男子将主要过程大略地概括整理一次后便停下了话语,看向听者的眼睛里满是忐忑不安,但同时也含着隐隐的希望,希望他能相信,希望他能原谅自己这么久的隐瞒,甚至希望他还能不变地接纳自己。
这是多么脱离现实的经历,手冢惊讶又疑惑,觉得难以理解,却未曾有一秒怀疑过这些的真实性。他想问问题,但又不愿让阿澈认为自己不相信;他想告诉面前正在等待答复的恋人不要那么紧张,他早在失踪前就决定了向自己坦白,而且现在依旧选择了坦白,自己其实很感动,因为就算自己不能体会,也还是明白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困难的抉择;
他想给予恋人安慰,让他不要那么担心,让他对自己多一点信心,让他知道自己虽然还需要时间去完全消化这样的事情,但一直以来,自己认识的,承认的,喜欢的,只有他,与他是云井澈还是凌澈这点没有任何关系;他想将自己的这些想法一一表达清楚,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棕发色的男子在听完后几次欲言又止,神色亦是复杂,时而惊异,时而急切,更多的却是无法完全解读的部分。阿澈屏住呼吸地盯着他,已经准备开口问他需不需要单独呆一段时间,等得出结论以后再告诉自己,但下一个时刻,右手突然被拉起,紧紧包裹在他的双手之间。
“阿澈……”手冢不忍看他继续为自己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语句答复而变得愈加焦虑,便顺从了心中最强烈的意愿开口了。“不要难过……很难过吧,一直以来?不要难过……”
深灰发色的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般,整个身子都定住了。
果然还是没把意思表达明白么?手冢苦恼地蹙起眉,正要试图作出进一步地解释,身边的人突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尝试性地轻轻唤了声“阿澈?”,却感觉到怀里的人缠在自己腰上的双臂在不断收紧,直到紧得让他难以呼吸。
自己的这段经历有多么异常,多么荒谬不可信,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当初试着去真正接受那样的事情而不是确信自己其实已然疯狂,都是那么地难,何况是没有亲身体验的他?好不容易得以再次见到他,自己其实不止一次想过要继续保守秘密,六年前做好准备坦白的决心早就不复存在了,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劲地在害怕,怕他会因为这个过于灵异的真相而不再认可自己,怕自己就这样再一次失去他。
结果,终于完全坦白之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否定,不是质问,甚至不是肯定,而是意在劝慰的“不要难过”?
阿澈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