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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流身前长衫,由腰腹斜上左肩,殷红的鲜血泉涌而出。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凤栖,不喜不悲,静静道:“输了便是输了,与其苟活,不如是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可惜了……我终究不如你。”
凤栖眼神一闪:“死在我的枪下,你会魂飞魄散,再无重生机会。”
枕流却是笑了笑:“这样……也好。”
“叮”的一声脆响,青龙钢刀落地,枕流面带笑意,双眼紧闭,身子一软,缓缓倒地。
凤栖弯身拾起钢刀,低絮着道:“墨……我又害了一人。”
恩断义绝
领头之人既被击毙,余下群魔心中焉有不惧,殿内顿时哀嚎连连,早没了先前狠绝之态。
凤栖想起先前听到的惨叫,急急抬头,不由一怔。伯言所立之处,四周尸横遍地,围成一圈,而他,衣袍已然染红,就连脸上也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摇了摇头,凤栖带枪再度杀上去,祝他一臂之力。
暮昼、青砚毕竟身为一殿之主,不多时也领人杀来。
待肃清所有残余势力,凤栖已累得说不出话,撑着赤朱枪,靠着正殿台阶坐下,大口大口喘气:“好久……好久没这么打过,我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伯言望着她,轻轻一笑,合着血色,分外惊心。猛地注意到凤栖右臂正一滴一滴往下渗血,不由跨步上前,踏过重重尸体,一把抓住她那只手臂,目光灼灼,低声道:“你受伤了。”
“哦,这个啊。”若不是被这人紧紧抓着,凤栖都忘了先前被枕流划伤的右臂,“无碍无碍,倒是你比我吓人得多。”
伯言未错过凤栖略紧的眉头,这才觉得是自己抓得太紧,慌忙松手,别开头,道:“我也无碍。”
嘴里说着无碍,身子却再撑不住,往后倒下。
“还真是死撑,这点啊,和苏窨一模一样。”凤栖叹了口气,将人扶好。
青砚清点完战况,赶了过来,见伯言昏了过去,神色慌张,问道:“凤栖姐姐,殿下他如何了?”
“大约是失血加劳累,暂时昏了过去,带下去好好调养一番应是无碍。”说罢,凤栖把伯言交到青砚手里,自己撑着赤朱枪缓缓往殿外走去。
“凤栖姐姐,你也伤着呢!”
闻言,凤栖也不转过身,右臂高举过头,挥了挥手,仍往外去。
青砚本想追过去,却放心不下伯言,咬了咬牙,只能任人离开。
殿内腥风血雨,魔宫外仍是宁静安详。
凤栖拖着长枪,一步一步缓缓而行。她虽不想断人生路,奈何形势所迫,终是由她做了刽子手,心中烦闷,又不知同何人说。往常这时,总有墨陪在身侧,眼下……那人已然成婚,此时怕是抱着他的美娇娘正在做美梦呢。
越想越不舒畅,索性连赤朱枪也丢到一边,长声嘶吼一阵。喊得累了,也走不动了,终于仰面躺在地上。
郁郁青草不在,微黄的山丘早打上一层白霜,丝丝透着凉意。
凤栖睁眼看着头顶天空,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眨巴半晌,也没挤出一滴眼泪。兀自神伤时,却感觉有人缓缓走了过来,以为是青砚,闷声说道:“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人并不如预想中停了脚步,仍迈着沉稳步子靠近,凤栖心中一凛,召来赤朱枪,翻身而起,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本该在天界华宇殿的皇子墨!
凤栖楞了许久,呆呆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连手指都不敢轻动,生怕这不过是一场梦。等那人终于走至面前后,一把扑进他怀中,怯怯唤了声:“墨……”
皇子墨抬手本欲抚上怀中之人的墨发,到了半空,陡然顿住,似是感觉有些不对,皱了皱眉,转而搭上她右肩:“怎么伤着了?”
凤栖没回话,在皇子墨怀里拱了拱,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皇子墨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替她疗伤,不多时,凤栖右臂便不再渗血。他再慢慢推开怀中人,说道:“回云栖去吧。”
忽而记起墨已成了浅眉的夫婿,凤栖苦笑,拿开皇子墨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望了他一眼:“我不回去,在魔界待着挺舒服的。”
皇子墨眼睑微动,一双琥珀色瞳仁毫无往日流彩。凤栖心中一动,缓缓将手抚上那一双眼,说道:“是我,毁了它。”
“不碍事,大约还能看见一些。”皇子墨笑了笑,“莫非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回天界的?”未得到凤栖回话,又说,“我瞒着你娶了浅眉,你却只要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