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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在皇上面前卖弄的。这不过臣这张嘴没轻没重的。只怕甚麽得罪了人也不自知,还求皇上体己。”
皇上听他虽是笑着说的,但话里有话,细细一想,便想先前这栾哥儿说的与杜翰林何太师之事儿,猜他是说这个,这就拍拍他肩膀道:“你的意思朕晓得了,日后免不得有大用你的时候儿,朕心里明明白白,便是旁人胡说甚麽,也不会往朕心里去的。”见栾哥儿眉开眼笑就又笑了,“好嘛,你且得意。要是当真做了甚麽见不得人的事儿,朕还是要办了你的!”
栾哥儿心道,我不过是讨你个便宜。若是你晓得我颠倒黑白早砍了我的脑袋。只是求个口谕在手,日后也好做个道理。这就眨眨眼睛道:“皇上便是天,臣便是天下头儿的猪马牛羊,还不是仗着皇上才有今日?”
“你倒明白。”皇上笑笑便道,“快坐下吧,今儿改户部尚书讲经,你倒是好福气呢,和朕一个老师。”却又笑了,“看我糊涂了,你先前是白鹿书院的童生,早与朕是同学。”
“可不敢。”栾哥儿恭恭敬敬坐了下来,却是不自觉又想到那个人来,这便心内自苦,却道好久不曾想起这人,莫非这几日总是遇着些事儿,这才勾起前尘往事来的。
正发愣呢,就见户部陆大人进来了。便即起身与皇上一同拜了墙上孔子像与先帝像,待得皇上落座了,栾哥儿上前先替陆大人拉了凳子敬上茶来,方才落座。这陆大人看着栾哥儿年纪轻轻,却也懂得进退,再看茶杯里是自个儿最爱的雨前龙井,这便暗想这孩子虽是考了个二榜最末,但心思惠巧,难怪皇上有意栽培他。倒不全是外头儿说的逢迎拍马之徒,待得再问前些日子功课,栾哥儿是对答如流,却又不抢皇上风头,陆大人这就刮目相看了。
诸位看官都道可惜,想这陆大人还不是叫一杯茶水收服了去。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是在理。便说这陆大人心性一好,讲起学来自是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栾哥儿归了座听着,却也是心不在焉。皇上心里想着春哥儿,栾哥儿心里念着一人,都是各怀心思,魂不守舍。
待得散了讲经,栾哥儿便乖巧的立在一边伺候着。皇上喝着茶便道:“陆大人今年高寿?”
陆大人欠身道:“老臣今年五十有七了。”
栾哥儿笑呵呵送上茶去:“怎麽可能,我看着陆大人最多四十。”
陆大人微微一笑,皇上便瞪他一眼:“胡闹!陆大人满腹经纶又是名臣,怎麽可能似你说的?”
“皇上啊,微臣的意思是,陆大人精神奕奕,才思敏捷,哪里像是花甲之人?”
“李大人客气了。”陆大人微微一笑,捻着胡子就摇手。
栾哥儿心道,便是这麽个老头儿还人老心不老,想冬景儿那年纪,却也跟了他,想着心里就又恼恨。皇上却还在说着话:“…陆大人倒真是忠君体国…”
陆大人看他一眼道:“皇上,老臣年纪也大了,便请皇上体己臣下,准臣乞骸骨吧。”
皇上却笑了:“这话说的不妥。朕虽是年幼,却也听过姜尚八十佐成王,甘罗十二为宰相。有为不在年高年幼,端看心的,”
陆大人只是一笑:“皇上说得不错,可臣年老多病,之前便是多日告病在床。今日更是给皇上讲经都迟误了,还求皇上开恩。”说着便起身要跪。
皇上使个眼色,栾哥儿这就过去扶了陆大人起身,皇上幽幽道:“陆大人快请起,这朝里您是元老重臣,便是先帝托孤的重担也不顾了麽?”
陆大人看了一眼栾哥儿就又看着皇上道:“皇上还记得,老臣便托大说一句。以前皇上年幼,自该有辅政大臣多尽心,如今皇上也成长了,老臣子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栾哥儿行过去使个眼色打发了周围的宫女太监合上门才过来道:“这倒说得栾哥儿不明白了,这老臣该干嘛呢?”
陆大人捏着胡子淡淡一笑,看着皇上道:“皇上便是明白人,这春天过来就是夏天,纵使繁花落尽,夏天还是要来的。”
栾哥儿低头琢磨着,皇上便笑了:“猎猎北风方过,幽幽东南暖情。便是风自南来,总得西风过境。”
陆大人一笑道:“自古风过雨打,万般皆壁上挂。只得牧童娃娃,吹笛贪恋荷花。”
栾哥儿这便一皱眉,转头看着皇上,皇上抚掌笑道:“求得来求不去,迎得到送不走。能请不能调,听宣不听号。”
陆大人微微颔首,这便款款笑了:“皇上圣明。”这就跪了下来,“皇上若是用得到老臣,这便粉身碎骨以报。”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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