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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伤感状,指指天:“毒草用来治病。某些人的心病。”
紫霞庄当家欧阳谨挑著修长的剑眉,不紧不慢道:“既然你想忍,就别怨别人得寸进尺。”语调似笑非笑,“朝廷里的事我们不想插手,但三王爷大喜日子,请柬上却没我们这些游民的名字,於情於理都说不过去吧?大家可是伤心欲绝呐。”
我苦笑。江湖道上的这些好友是我当皇子时通过娘亲关系网介绍认识,并慢慢熟悉起来的,大都是换帖结拜的兄弟。
其中关系最铁的属这年纪相仿的紫霞庄庄主欧阳谨,我认识他时他还是少庄主。不打不相识,当年两个人差点同归於尽的一场架打得反而感情飙升,每年他都丢下天下第一庄的一大堆长老家丁特意蹿过关西来看望我──对於请帖上没写他名字,看得出欧阳谨很是耿耿。
问他:“请大家过来暗中保护,是我娘亲的意思吧?”
卿王府一直处在风口浪尖敏感的弦上,也难怪但凡风吹草动,我娘就不肯安心修佛。
娘亲原本绿林中人,堂堂山寨主,偶然一个机会被先帝看中,死活爱上了带回王城去做妃子。由於生性倔强,一身江湖习气难改,先帝新鲜感退後,也就渐渐疏远怠慢她。娘亲不久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所幸仍记挂身处帝王家的儿子,依然保持了和从前武林好友的联系,千叮咛万嘱咐看紧我。
“静娘就算没这个意思,我也要亲自过来看看。”
他道:“结果发现你这里龙潭虎穴,那些侍卫相当不简单。我派了几个轻功好的把人引开,在外头打得不可开交。你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们有上头旨意,不会直接对我回报。也许禀报的对象是秦沾。我说:“他们接到的命令应该只限於监视我,不会真正动什麽手脚。暂时卿王府是安全的。”
欧阳谨语气变冷:“你忍归忍,别叫人轻易看了笑话去,连累我们的脸面都丢掉。”又指著墙上的冶子剑问:“这是哪来的?”
我老实答:“不知谁送的贺礼。不似俗物,应当不是中原的东西。”
“邪气很重,每处纹理都透著来路不明的古怪。”欧阳谨走过去,指尖沾染上一层金粉微微摩挲冶子剑褐色透明的凹槽处,暗动内心,凹槽虎口握处缓缓显现出来一个小篆字体:“南”。
“边境蛮族南。”欧阳谨看我,“你们这次交手的部落联盟。”
我做个茫然无辜的表情。
他紫霞庄阅尽天下名器,冶子剑上却没看出什麽暗器机关,只猜出来自南族;我自然更加提供不了有意义的情报。
暗忖,拿去问问南尧月,也许他会知道。
我对这把剑有点莫可名状的兴趣,更像某种拿来救命的直觉在给什麽暗示。
欧阳谨耸耸肩,其实也不是太关心这样东西。他老早见识过我身手,检查一下我身边物事不过例行公事,照顾照顾的随便看一看回去好跟我娘交差。信手从兜中掏出一个物件朝我抛来,我接过,是一颗如鹅蛋大小,通体碧绿的夜明珠。
欧阳谨散漫的声音已从书房外传来:“夜间可映照300米开外,防水,避寒。权当贺礼。”
我拿著夜明珠忍俊不禁。说是保护,这小子和那帮兄弟其实专程过来送贺礼的罢。也好,这稀罕物事拿去逗逗小杳,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定欢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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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燃起的喜烛劈啪作响,烛花溅落在豔丽的红双喜字旁。
小杳从拜堂结束後就一直在新房里等我,已倦怠著半倚在床榻上入睡,均匀的呼吸吹动喜帕随之微微颤动。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看到新床上那个盖著喜帕的身影时终於松弛下来,我眼中含著宠溺的走过去,俯在她耳边轻笑:“到喝交杯酒的时辰了,夫人。”
她微微嘤咛一声,显然还在梦中,没搭理我。
我忍住笑,摸到床边丫鬟们放置的喜秤,故意窸窸窣窣弄出较大声响。耐心等一阵,小杳依然没自己主动掀起盖头来。
这丫头什麽时候这麽沈得住气了?
我诧然,抬起喜秤,轻往上挑。
宽大而薄的喜帕翩然而落的同一瞬间,窗边燃著的两根长长喜烛骤然熄灭。铺天遮地的沈沈黑暗瞬时笼罩了整间内室,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在那猝不及防袭来的黑暗完全遮盖住视觉之前,错愕的我还是看清了喜帕下的人。不是本该在那里的小杳。那人秀美的双眸紧紧阖著,毫无血色的嘴唇泛著青色。已是整个人失去意识,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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