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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俗仔!”他对着天花板大喊了一声,接着“砰”是一声,整个人成大字型瘫倒在地,任凭那些虚幻的角色在幻想中嘲笑自己,却无能为力。
晨曦,睡在地板上的贝钧被冷醒。
难得一见的冬日穿过了窗帘,洒在他惨白的脸上。
昨晚梦里他一会儿很威武地打败了好多游戏角色,一会儿却又被那些怪物追着急奔狂窜,来来回回,让他心神虚弱、疲惫不堪。
贝钧勉强起了身,瞥见散落一地的书本,书本内页被微寒的晨风吹开,一页页在他眼前翻阅。
他沉重的双眼依稀见到里面的字迹,朦胧中,那个挥着拳头押着他念书的言薇葳,出现在眼前。
这些是她一字一字留下的笔迹,这里写着注解,那边标着重点,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教着程度不佳的自己,总是想尽办法,威胁利诱也要让自己好好念书。
他失意的时候她给他鼓励,他作怪偷懒的时候她不留情面地教训他,那些生动的画面仿佛都出现在他眼前,贝钧揉了揉肩膀,好似她刚刚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怎么不和我打架了?”他哑声说着,低头看着言薇葳留下的亲笔字迹。可是为什么连这些字迹都好像在嘲笑着他?
“这样的我,你一定很失望,对不对?”他抚着字迹,指尖似乎都着了火,烫得他心头难受,分秒都煎熬。
“你在笑我是小娘炮吗?还是对我很失望?枉费当初你告诉我那么多道理,可是现在的我为什么软弱成这样?”言薇葳的一笔一划化为道道锐利的刀锋,刻划在贝钧心田上,留下铭心的伤痕。
寒凉的晨风让他脑袋稍微清醒,清晰地检视这些伤痛,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起以前言薇葳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想一堆。做任何事情兴趣最重要,只要有兴趣,门外汉也能成专家;相反的,你强迫自己念个没兴趣的东西,念半天也念不出名堂。”
他已经休了学,拿什么来交代自己的前途?当初口口声声说为了接掌家业才选择这条路,现在自己却又弄成什么德行?
贝钧抬起头,看见一旁立镜中的人影,头发散乱、满脸胡渣。
这面镜子前曾经站着自己和言薇葳,四散的水珠下他拨着她未干的头发,现在镜中这人,双眼无神、毫无斗志、一事无成,要拿什么再说服别人?拿什么再肯定自己?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桌上没关的电脑隐约传来游戏声响,贝钧双拳紧握,双肩颤抖,一股止不住的愤怒从心田发出,窜流全身,最后他“呼”的一声霍然站起,崩裂的情绪在拳头上化开,“砰”的一声挥拳,打烂了电脑荧幕。
这个清晨,他留下了一张字条,离开了贝家,不见踪影。
第十章
“会照顾自己,勿找。钧”
贝钧走了,只留下这八个字。
贝老爷看着字条眉头深锁,贝夫人不知所措。贝家上上下下忙成一团,钧少爷什么都没带,一声不响地离开,确定已经找不到人了。
正当贝家陷入一片担忧慌张时,只有一个人端坐沙发上,拿着报纸随意翻阅。
“霆少爷,您可回来了,钧少爷下落不明,您说怎么办才好?”管家问着年长贝钧许多的贝霆少爷,语气紧张。
刚回台湾的贝霆,神色自若,看着他的报纸。“老管家,我和贝钧就是天生反骨,这您应该最清楚。他现在长大了,不过就是想离开贝家单独过生活,没必要紧张成这样,弄得人仰马翻吧!”
管家依然紧张地不停擦汗。“霆少爷,话不能这么说,您和钧少爷虽然个性很像,能力却不同。您书念得一流,在国外是个堂堂的生物学家,不像钧少爷……”管家说到一半,却被贝霆打断。
“停、停!这就是贝钧要走的原因,你们还不明白吗?”贝霆放下了报纸,有感而发。“我走我有兴趣的路,所以混得出这点名堂。贝钧这小子从没得过你们的肯定,现在他自己要找路走,何必阻止他?反而应该高兴吧!”
贝霆的话让老管家不知该怎么回答,贝老爷走来瞪着贝霆,贝霆给了父亲一个无所谓的眼神。“让他去吧!总是得试试自己的羽毛长齐了没,能不能飞。”
贝霆说完又拿起报纸,悠闲翻着,他这一辈的话老人家未必听得懂,大大的报纸刚好挡住贝老爷的视线。
没有相关学历、没有实际经验,离开贝家的贝钧,却深刻地知道自己此刻要的是什么。
他隐姓埋名、不提家世,在新竹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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