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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孑然(2)
四十七、孑然(2)
亦珺退下后,亦岚又负手立在御花园望着天边红云沉思许久,突然却又清冷一笑。打定了心中那个念头后,立刻大步向婉贵妃宫中走去。
亦岚来到婉露殿前,止住了要进门通传的宫女,亲自推开殿门踏入殿内。
婉露原在殿内刺绣,当下回头正对上皇帝冷若冰霜的脸,不禁狐疑,却还是放下刺绣一福身,温婉笑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亦岚并不看她,只面无表情吩咐道:“其余人都退下,朕要和婉贵妃说几句话。”
殿内宫人退下后,婉露缓缓走到亦岚身边:“是有什么事让皇上不顺心了吗?”
亦岚紧盯婉露一双秋水,目光深邃如潭:“婉露,你可有什么事是瞒着朕的?”
婉露身子不易察觉地一滞,仍是从容道:“臣妾不敢有事欺瞒皇上。”
“哦?”亦岚冷哼一声,神色又冷下几分:“那你叔父叶大人的死又该作何解释?”
婉露目中惊诧一闪而过,跪地沉静道:“皇上何故要臣妾解释?忠宁侯已认了罪,是他在箭上淬毒谋害叔父的,皇上不也亲自下了判决敕文吗?”
亦岚听她提到此事,目中寒光陡盛:“忠宁侯会谋害叶大人?朕一个字也不相信。那个阿碧是你的人吧?忠宁侯被削爵,侯爷府自然被官兵封锁。前些日子朕的暗卫在侯爷府阿碧的房里找到了一瓶毒药,与你叔父中的箭毒恰是同一种。还有她房中蜀锦制的衣物,该是你赏的吧?蜀锦乃宫廷贡品,只有太皇太后,皇后和你才有——婉露,你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臣妾是遭人陷害的。臣妾不曾……”婉露脸色已有些苍白。
“那这又是什么?!”一个信封被掷到婉露眼前。亦岚声音中已带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婉露一见信上熟悉的字体,脸色刹那变得惨白——那是她亲笔写给阿碧的密函,如今落在皇上手里真是铁证如山无从辩驳了。她这才意识到原来阿碧在撞剑自尽之前就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料到在这之后皇上还会对此事进行探查,便刻意布下重重线索——只为今日为忠宁侯的平反。
隔了半晌,婉露平静下来。知这一次自己是败了,只跪地一叩首,幽幽笑道:“今日臣妾是败在阿碧身上,更是败在忠宁侯身上。经过今日一事,皇上必定认为我蛇蝎心肠,不择手段。依国法处置,臣妾大概是难逃一死的。不过臣妾也不奢求皇上可以回心转意,全听凭皇上发落。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只奉劝一句,皇上与忠宁侯之间的事毕竟是废了男女伦常,不为天下所容。即便琴瑟之好,相濡以沫,最终的下场也总不会是很好的。”
亦岚也轻轻一笑,语气比刀锋还要冷上几分:“知道罪孽深重就等着受国法处置吧。婉露,不管你这是好心相劝还是谶语诅咒,朕的事,也还是轮不上你插嘴的。宫闱之事,朕或许不会在朝上和老臣提及,但是朕以后再不会踏入你的寝殿半步。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说罢,就转身拂袖离去。
亦岚出得殿门时,并未替她掩上房门。外头冷风吹拂,殿门竟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平添出几分黯然凄凉之感。婉露自地面上缓缓站起,想起皇帝刚刚那番话,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日,亦岚刚刚下朝,正欲回未央宫批折子。刚一进殿门,却见太皇太后正在殿内等着他。亦岚神色一动,忙行礼道:“儿臣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抬头对上亦岚目光,道:“皇帝是否真有意禅位于桓王?桓王昨日来找哀家,想让哀家来劝劝你。”
亦岚轻笑着缓缓摇头,目光却是邈远孤寂:“儿臣心意已决,皇祖母真的不必劝了。当初争夺皇位的初衷本是想着只要权柄在握就可保护在意之人,如今看来却反倒是要碍着这皇帝身份委屈他们更多。前些日子云影卫已替朕查明了,谋害叶大人的并非忠宁侯而是婉露,证据确凿。儿臣却不得不为平息舆论亲自判决他。我已让他委屈了太多次,以后再不想他无辜受难了。”
太皇太后目中掠过讶异:“你刚刚说,谋害叶大人的不是忠宁侯是婉贵妃?皇帝将她如何处置了?”
“现在还只是将她幽禁冷宫,接下来还要再慢慢铲除其前朝党羽。”
太皇太后思忖半晌方才开口,道:“既然朝中不少大臣都是婉贵妃同党,那她固然是留不得了。只是毕竟皇室需要颜面,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