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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挪过来。之所以说是“挪”而不是走,是因为那个女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走路,不是一步步的,而是一截一截的飘过来。吴祥觉得自己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了。想跑,但却一步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朝他一步步逼近,就在这时,背后一双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吴祥猛的跪在地上。
“吴管家,你怎么了?”拍他的人是谢班主,吴祥看到谢班主的脸,顿时有种见到救星的感觉,他一只手抓住谢班主的手,另一只手抖抖地指向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红衣女子,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谢班主抬头一看,乐了:“这是我们戏班里的小红姑娘,唱青衣的。你怕成这样干什么?”
“小红?”吴祥揉揉眼睛,没错,还真是小红。白天来的时候,全戏班就数她看上去最水灵,而且安安静静的,谢班主说一句,她就点点头,乖顺的很,怎么晚上看起来这么吓人。
谢班主仿佛看出吴祥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红是我们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明天的‘跳吊’里面,女吊就是她来唱。这孩子从小唱戏,唱的有些戏痴了。尤其是‘跳吊’,很要身段和功夫,她刚才想必是一个人走台去了。”说完,谢班主朝小红拍拍手,小红果然抬起头,看到谢班主,她笑了笑,好像又变回了白天那个乖巧温顺的女孩。谢班主指指小红的脚对吴祥说:“喏,她走路可是有声音的。”
没错,刚才吴祥听到的脚步声,正是小红踩出来的。吴祥松了口气,忍不住又盯着小红那双柔软小巧的脚多看了两眼,说真的,那双脚很美,就是脚上的红色绣花鞋有些扎眼。
吴祥正盯着小红出神呢,谢班主又拍了拍吴祥,说道:“回去吧,早点歇着。明儿您是大管家,有得忙的。”
吴祥点点头,起身回房了。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看见谢班主牵着小红的手,小红像个木偶娃娃一样跟着谢班主一言不发的走着。突然,她似乎是感觉到吴祥在看她一样猛的转过头,朝吴祥笑了一下。吴祥浑身猛的一个激灵——她的脸似乎涂了很重的粉,白的有点晃眼。但是唇上没抹胭脂,所以嘴唇也显出灰白色。更让吴祥感到不安的是,小红的那个眉眼,那个诡异的微笑,还有她唇边的那颗淡红色的痣,都让吴祥觉得,似曾相识。
第二日,日上三杆,起楼搭台,戏台子就搭在吴府的大院正中间。豪门大户的人家,自然不会跑到大街上去听戏。家里能请得起戏班子搭得起戏台子,这是身份的象征。
午时三刻,吴家人用了午饭,全家上下便来到戏台前就坐。戏行讲究个“饱吹饿唱”,伶人登台前自然是不能吃饭的,吴祥只让厨房给熬了些淡粥。本来这吴府有一道鸭粥的私房菜,香而不腻,伶人登台前吃是极好,但是偏偏谢班主又反复叮嘱说不能吃荤,于是改成菜粥,每人喝了一些。吴祥在旁边看着,总感觉戏班子的气氛有点古怪,难道是唱戏又不让吃饭,所以大家伙儿都攒着劲儿闭气呢?吴祥胡乱想着,小红却已经把碗筷收好端到吴祥面前,谢班主擦擦嘴,对吴祥说了句:“我们扮戏了,您先回避一下吧。”吴祥点点头,示意家仆端着碗筷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小红,小红却没看他,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吴祥挠挠头,出去了。
三声锣声落地,戏开场了。唱的是绍兴戏的保留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吴老爷坐在正中间,身边摆着亡妻的牌位,吴祥站在右边待命。今日的戏台上,不知扮花旦的是谁。吴祥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一下子认不出来。只知道身型高挑袅娜,但又不是小红那般娇巧玲珑的模样。而是显得更矝持,比起小红的青衣身段,台上的祝英台显然更有花旦的范儿。
唱到《楼台会》了,台上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声音也越来越悲切,唱词幽幽的飘下来,说真的,的确是余音绕梁,婉转动人,但听上去却有点像是——鬼魅?吴祥摇摇头,宁愿相信自己是多想了,专心听戏。
“金鸡啼破三更梦,
狂风吹折并蒂莲。
我只道有情人总能成眷属,
谁又知今生难娶祝英台?
……”
七十年前的江南古镇深宅大院里的戏台,台上的伶人们唱的幽怨,那声音仿佛能滴下泪来,拧出水来,整个园子都好像氤氲着丝丝缕缕的水气一般。吴祥渐渐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揉揉眼睛,看了看身旁的老爷,居然发现,老爷在偷偷的拭泪!吴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给亡故的太太唱戏也不是这一次了,却从没有见过老爷这般模样,今儿这是怎么了?吴祥正在兀自琢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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