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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又安详恬静的决定,决定自己暴风雨一般的经历。
或许我比娘亲幸运,最终我仍旧活着,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一份幸运,实在是许多人用性命为我铺就的。
宁熙三年十二月七日,作为引发方严罢相的重要原因,均输法首先被裁撤。
可想而知,大受牵连何止方严父子,连一度红得发紫的景怡王爷手上最傲人的权利都面临着被收回。
我们瞒着仍在病中的方愍,我们一致同意吩咐所有接触方愍的宫人都必须封口,只字不提。
七日夜,两位老行尊守护方愍上半夜,我与由之都各自休息。
一场黑甜的梦乡中就被宫人惊慌的呼唤吵醒。我仍未睁开眼睛,就听见由之的声音:“愍弟!愍弟!”
我赶紧跳起来,急急忙忙抄起衣服往身上招呼就冲了出去。
方愍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把两位太医掀倒在地,天冷,太医年纪大,半天爬不起来。半夜值夜的宫人本就不多,顾得劝方愍,连两位老人家都顾不上。我连忙上去扶起,老太医却着急:“林小姐赶紧的想法子,状元郎不知道哪里兴起的念头,一定要见皇上,逼着宫人告诉他今日朝堂的事情。宫人不知,他越发发狠,连咱们都拉不住他,跑出去了!他怎能见风!小姐快去!咱俩穿的衣服厚,无妨!”
我再不敢怠慢,心知方愍实在是老天垂怜,幸运到瞎猫也碰见了死老鼠才把一条小命捡回来,要是再出问题,冤死!
我只在床边拿了不知是谁的衣物,正好一个宫人也拿了两把油伞跑了出来。我们两人就往门外追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北风夹着雪花呼啸着,只是隐约见不远处两条人影纠缠。
我们赶紧赶上去,我好一些还来不及换上襦裙,还能走得快一些,宫人正式的宫服,在这样大雪地里简直跌跌撞撞,反而很慢。
等我们赶上由之和方愍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看见十步之内雪花乱舞,人形莫辨。由之拉着方愍,用力大喊劝方愍:“愍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
方愍疯了一般被由之拉住又挣开,拼命往前赶,旁边跟着出来的两个太监年纪小,也都拉不住。我着急,赶紧对身边的宫女吩咐:“快!此刻怕王爷也在宫中,你赶快去回禀。也赶紧找人禀报皇上!”
我赶的一身汗,此刻稍微停下来才觉得那北风像刀子一般的锋利,直直往身上招呼,简直像没有穿衣服一般。
我上前去先把手上衣物的想披给方愍,不料他一挥手竟把我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由之无法,张手紧紧抱住方愍,已经喊得沙哑的破落嗓困难的说:“愍弟你疯了么!是由之和清月啊!”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
方愍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们五个人熬了几个通宵才拉回来的命啊!我拾起滚落在一旁的油伞,大声吩咐宫人撑好伞,我再把衣服围在方愍由之身上。
走到他面前才知道方愍早已经泪流满面,力竭瘫倒到由之两臂之内。但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声声钉在我的心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倾注一生心血的革新也是他的孩儿,于我如手足,怎可弃之!愍宁舍一身血肉,也要保得父亲心血。皇上!方愍求见!”
由之紧紧抱着方愍,同样泪流满面:“愍弟,路漫漫其修远兮!亚圣尤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今日挫折,愍弟把他当成激励吧!由之总陪着你!”
“方公子!由之说得对!”不知觉间我也已经哭出来:“方公子刚点了状元,方大人嘴上或许不说,但心里不知道多安慰,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方大人如何自处!如你所说,他若视革新为孩儿,难道方公子舍得方大人一时间两个孩子都失去么!”
方愍执拗,与其父如出一辙!听了我们的话,并不停止,反而拼命跪起来。由之可能怕他太剧烈的挣扎反而受伤,只能松了手,陪在一旁,搀着他一同跪着。
我看见这样子实在忍不住失声痛哭,旁边撑伞的太监也哭了出来,方愍,这是在自杀阿!
我什么都没有带,若有银针肯定把他扎晕了再扛回去。我别无他法,上前给方愍由之披好衣服。抹了一把眼泪,悄悄对由之说:“能不能把方公子打晕?”
由之面上一脸的泪被北风吹得满是碎雪,他略点头。我起来把一把伞收起来,递进由之手中。由之略抬手,还未来得及下手,方愍却已经软了下来。我大惊,由之大声惊呼:“愍弟!”
我们三个人七手八脚把方愍扶起来,置于由之的背上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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