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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刚吞下的文件连同昨天吃的稀饭,一齐吐在厕所里,顺势把手心的文件再嚼烂,扔进粪坑,心里才稍微安稳些。
文昌寨离余家场只有二十里路光景。天亮时,罗润德转来了,一进屋就怒气冲冲的高叫着:“他妈的,给老子谎报!把报的人捉起来,枪毙!天气这么冷,让老子挨了一夜的冻。”然后,他又出去问一个营长:“你说,他们会朝什么方向跑呢?在文昌寨问老百姓,都说一个也没有看见。”
那营长说:“我看总是没跑远,不然就是上华蓥山了。我们昨天追赶时,听见廖玉璧的队伍在吼:有胆量的,上华蓥山!我看上山的成分居多。”
罗润德说:“上什么华蓥山,冰天雪地,他们就不怕冻了?
你看,我们一来,他们就跑了,经不起打嘛!“那营长说:”罗旅长,话不能这么说,在广安桂花场我们就吃了大亏。“
“那是林向侯那草包大意嘛!罗营长,我们的队伍在附近分散驻下,把步哨放远点。廖玉璧的诡计多得很,凡是来往行人,都必须严格检查……”
罗润德把营长打发走了,一进屋来就同我胡扯,说:廖玉璧是个亡命之徒,他的队伍是些乌合之众,我已派兵追击,要不了几天就会捉来杀头,你跟着他没有好下场。你不要走,做我的秘书,我保你做岳池女中校长……我没有理他,心想真是黄鼠狼想吃天鹅肉。
“你这样年轻漂亮,又有才学,真是啊,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我闭上眼还是不理他。
他嬉皮笑脸地把头伸过来,说:“有啥关系嘛,共产党,共产共妻。”
我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气极地说:“那你不去共你的幺妹?”
他退了两步,说:“你……你……你,我要杀你的头!”“我现在好似你砧板上的肉,横切也好,顺切也好,枪毙杀头,随你的便。我头可断,志不可灭。”
罗润德被我这一骂,气得直在屋子里打转转:“好!你不识抬举,你还硬,看你硬到什么时候。刚才接到师长的电话,说廖玉璧已经全军覆没,你还不死心。来人!”
几个兵站在门口,罗润德瞪了我一眼,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说:“去把关着的人,通通提出来审问,把那些通共的通通枪毙。”
不一会儿,罗润德走到隔壁的房子里,一阵阵鞭打声和惊呼呐喊的惨叫声就传了过来,又听到罗润德说:“把那老头子吊上去。”接着就听见刚才那个李老汉的声音:“你们这些畜牲,要我的命,就把我枪毙算了!”
只听罗润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要枪毙你还不简单?我问你,你院子里扎的什么人?什么队伍?”
“我院子里扎的是三防司令,没有抢人,好得很。”“你认得哪些?”
“军队上那么多人,我怎么认得?”
“有多少人?”
“人多得很,到处都是人。”
“哼,妈的,不打不招,给我吊。”又听见一阵“哎哟”的惨叫声,一下就没有声音了,只听见一个人在喊“松下来,松下来”。过了一阵,又听见李老汉微弱的声音在说:“你们吊死我还是这样。三防司令是你们派来的,没有抢人,不是匪。”“你是不是共产党?”
“啥子党,我不懂,我几十岁了,世世代代都是做庄稼。
你们说他们是共产党,杀人放火,我没有看见。“
罗润德又叫吊上另一个老头,那老头惊叫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于是罗润德狂叫:“拿火来,烧八团花!”
不一会儿,听见香火在老人背上烧得吱吱的响声,一阵肉焦的气味穿进我的心。我跳了起来,冲到门口,被守兵挡了进来。我用拳头捶着门板大声喊:“你们……总有一天……”
以后,我又听到吊打了很多人,除了“不知道”而外,敌人什么也没有得到。罗润德又叫人把肖心如叫来,软板凳上一压杠子,他就像猪一样嚎叫起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罗润德问他:“谁是共产党,说了要钱做官都行。不说,就要你的命。”
肖心如一口咬出了六七十个名字,我们党的好多负责同志他都说了。我在这边听着,气得巴不得一枪打死他,不断地骂着:“叛徒,叛徒!”
罗润德又问他:“这里的机关叫啥名字?”
“华蓥苏维埃政府。”
“有多少人?”
“一两千人。”
然后,罗润德把关着的老百姓叫了一些来,问认不认得肖心如供出来的人,老百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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