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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件、扩大容量的新式书架。
而如今,占满整面墙壁、直达屋顶的新书架也已经摆满了书,每本书相互紧挨,没有丝毫空隙。书籍开本各异,内容五花八门,不过卓也似乎有一套独特的分类方法,让整个书架不至于杂乱无章,而是像图书馆那般井然有序。
家具的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四方形空地,地板上铺着柔软的毛绒小方毯,功子就坐在上面。卓也生前经常坐在这里,将身体靠在床上看书。靠窗的一个角落,放着一台卓也专用的二十英寸电视机,连接着录像机和LD播放机,高性能的小型音响器材也一应俱全。然而最近一年来,卓也好像不怎么看电视、听音乐,只是一个劲儿地看书。
卓也学习用功,成绩很好。他好像没有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显得游刃有余,让人觉得他只要全力以赴,还能再上一个台阶;但现在还没到时候,慢慢来就行。对此功子十分理解――这孩子正在自我调整呢。
他就是如此聪明的孩子。
或许正是太聪明,活在这个世上会很煎熬吧。
为什么不把心里的难受说出来?为什么不对妈妈倾诉?也许,盘踞在他心头的念想难以言喻,一个十四岁少年根本无法表达吗?
难道正因如此,这孩子才一直在写东西吗?
从小学起,卓也就开始写日记了。升入初中,甚至不上学之后,他也应该一直在写。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日记本。是这孩字自己销毁了,还是早就放弃了用日记来记录内心想法的习惯?
取而代之的,则是……
这时,敲门声响起。
功子吃了一惊,跪立起了身体。是卓也回来了。
「妈妈,你在里面干什么?说好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的。」
他又生气了。
“妈妈,”房门打开后,宏之的脸探了进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原来在这儿啊。”
宏之站在房间与走廊的分界处,穿着白袜的脚尖搁在门槛边缘。“怎么了?”
“没什么。”宏之的神情显得有些担心,“倒是妈妈你不要紧吧?”
“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含糊地回答一句后,宏之便像逃避什么似的将目光移开。他将脸转向窗户,冬日的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窗帘照射进来。“我只是……想看看卓也的房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要回大宫的爷爷奶奶家。
“好长时间没跟他说过话了,所以……不可以进来吗?”他小声问道。
他没有用普通的问句或陈述句,而是用了表达不确定的反问句。功子莫名地有些恼火。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就像在战战兢兢地排除哑弹似的。
陡然升起的无名火,又立马如泡沫爆裂般消失无踪。除了悲伤,如今的功子心中装不下别的感情。这种悲伤并非那种灼烧五脏六腑的悲痛,而是近乎倦怠的沉重悲哀。这份悲哀能将其他的感情全部吞没、同化,直至令其消失殆尽。
功子什么也没说,在地毯上挪出空位,示意宏之进屋。宏之并没有马上跨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扫视屋内。
功子开口了:“进来呀,看看卓也生活过的小天地吧。”
宏之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功子的脸,像是要从母亲的脸上读出些什么。然后他缓慢而小心地走了进来,好像一旦步伐太冒失,就会被地板咬一口似的。
古怪的孩子。这可是弟弟的房间,有什么好怕的?还是做哥哥的呢。功子浑浑噩噩地想道。
她仿浸在了悲伤和疲惫的海洋里,海水已然没到了脖子,无论做什么,都得拨开如油脂般厚重的层层波浪。真想一动不动地待着,直至沉没海底。可每当脑袋刚沉到海面下,就会有人呼唤她,走到她身边,她便不得不重新浮出海面。为什么老是来找我麻烦呢?
“书真多。”宏之说着便走近书架,用手指触摸一排排书脊,“这些书他全都看过吗?有些看上去相当高深嘛。”
功子低着头,用手指抚摸着地毯的绒毛。当宏之要从书架上抽出某本书时,她马上尖声叫道:“别碰!让它们保持原状。”
宏之像烫着了似的,赶紧缩回手。他俯视着功子,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书架,也离开母亲几步,走到窗边。
两人都沉默不语。功子能够听到宏之的呼吸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健康男孩的呼吸,似乎还夹杂着心跳声。
“换一下空气吧。”宏之突兀地用有几分不自然的轻松语调说,随即拨开月牙锁,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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