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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见她意态从容,不露惊异之色,反而有些意外:“你不问原由?也不会不舍得夫子同窗?”
悠然拿了一颗苹果,握了银刀切了小块,用签子签了递给太皇太后,柔声说:“皇外祖母就是原由,我又何必问?夫子之恩同窗之谊,并非永不得见,又何来不舍?”
太皇太后看着她也不说话,眼里意味复杂难明。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丝微笑,说:“皇外祖母就是原由。说得好!无论我如何决定,小悠然,都是为你打算,你只是听话。记得这个就好。”
悠然听她说得这样认真,点点头,低低的说:“皇外祖母对我好,悠然记得。”
日薄西山时,悠然方回听风阁。临走时太皇太后指了方才在门口打络子的小宫女,说:“这个丫头是苏茉尔一手□出来的,前些日子不是撵了个出宫吗?这个给你使唤。”
那小宫女不过十五六,模样清秀可人,听得这话,上前行了大礼,脆生生的说:“奴婢绿袖给格格请安。”
悠然喜她伶俐,笑道:“不若叫红袖更好。”
皇帝回到乾清宫照常看了几本折子,用晚膳时心情颇好的问起:“各宫都送了些什么礼来啊?”
梁九功轻轻拍一拍手,小太监捧入数只大方盘。皇帝漫不经心的瞧去,琳琅满目,不下百样。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说:“你就挑几样说来听听吧!不看了。”
梁九功寻思了片刻,陪笑道:“大多半前些日子就陆续送来的,都是各宫主子们的心意,奴才不敢随意翻看。”
皇帝摆了摆手,随口说:“就说这两天送的吧。”
梁九功低头应了:“这两天多是阿哥格格们送的,大阿哥送的是一方黑曜石雕成的镇纸;大公主送来的是一幅亲手绣的万寿纹屏风——”报几个之后偷觑了皇帝的脸色,接着说:“今儿听风阁悠然格格送了一张棉布做底碎布拼接的壁画。题为‘山川如画’。”
“碎布拼接?这倒新鲜。”皇帝有些兴致,于是示意小太监呈上来。
画卷成轴,厚厚的很沉,梁九功一手牵了两角,缓缓展开。这一打开,皇帝却怔在了那里,梁九功偷眼打量他的脸色,只觉得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皇帝的神色像是极为平静,片刻间,眼神越来越亮,笑意越来越浓,到最后竟纵声大笑,像是极欢畅开怀意气风发。
皇帝细细看了一阵儿,眼神盯在画上良久。示意把画挂起之后,挥了挥手,命众人都退了出去。过了一柱香功夫,侍卫快马传旨:宣李光地、汤斌、纳兰容若、大阿哥、太子等人觐见。
当夜,乾清宫议事直至深夜。
次日,明发圣谕:纳兰容若升翰林院掌院学士,总理编纂《大清一统志》。
三月十八,万寿节。一早起,各方使臣前来,接见,大典,赐宴,待得戌时方得回乾清宫,太子已在宫中久候。皇帝在宴上饮了数杯,虽面呈微醺,却目光清亮,往日严肃神色终是淡了许多。
太子已是十五岁的少年,自幼受皇帝亲身教导,平素敬而重之。此刻见素来严厉的皇父慈和温厚,孺慕之心大起,亲自斟了热茶双手递与皇父,然后恭恭敬敬拜了下去:“儿臣恭祝皇阿玛生辰快乐!”
皇帝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手养成的太子,温言:“起吧!今儿你也累了,坐下说话。”
太子起身:“谢皇阿玛。”
“怎么?有事要跟朕说?”皇帝见他双手置于膝上,正襟危坐,神态却有些紧张,不由得疑惑。
太子抿了抿嘴,脸色潮红,终是开口:“皇阿玛,那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扭捏了一会儿,见皇帝没有答话,以为是所问不清,又加了一句:“就是悠然格格敬献的那幅。”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图用各色碎布拼成,乍看杂乱无章毫无美感,你倒瞧出来那是一幅画!”
太子正要说话,皇帝也不理他,正了脸色,解释:“那是一幅地图,是我们大清疆域图。蓝的是海,绿的是林,黄的大漠,白的雪山,当中又用红色丝线绣了江河,用黑色丝线划了区域。最不一般的,这幅地图竟比大内所藏的地图标示得更清楚明了,西跨葱岭,西北达巴尔喀什湖,北接西伯利亚,东北至外兴安岭和库页岛,东临太平洋,疆土大得很哪!”
太子一听恍然大悟,连忙说:“怪不得皇阿玛即时下了旨意要编修《一统志》呢!”
皇帝心情正好,想到二十一年太皇太后下旨让各家贵女一同进学时说过的话,竟起了几分闲话家常的心思,遂笑道:“你今年十五了,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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