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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禮扶住低櫃才勉強站穩。
原來那些事,姜枝不願意提起來,並不是忘了。
她一直都記在心底最深處,當時出國的時候,人在國外的時候,她對自己的怨恨沒有停過。
但凡他的態度能好些,姜枝也不至非要出國。
一切都是他的錯。
程雋禮隨手拿了鑰匙,從車庫裡開出輛限量版的918,疾馳在無邊的黑夜裡。
他的手肘撐在車窗上托著頭,單手開著車,滿腦子都縈繞著姜枝的話。
「戒指還給你,我們退婚吧。」
「那你期待的方式,還真挺特別的呢。」
「但結婚沒必要,我不想嫁你了。」
直到昨夜他還以為,即使姜枝變了性子,但長久以來對結婚的執念不會變,只要他開口提出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們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他們是訂婚五年的關係,家裡一直希望他們完婚。
那些豪門裡所謂的門第之見在程家根本不存在,因為除了姜枝,誰都能瞧明白他等待多年背後非她不娶的深意。
但親口聽到她說這些話以後,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姜枝不止性情變了,她當初滿滿當當的一腔熱忱也完完全全地熄滅了,是他親手澆的冰水。
程雋禮把車停在藍調酒吧門口。
插著兜坐在了吧檯上,誰和他打招呼也不理。
渾身的戾氣比往日更盛百倍。
人厭鬼棄,閒人退避。
唐聿看著他這副樣子,腦中就冒出這八個字。
還是姜枝曾經對他的評價,用來形容程董再合適不過。
唐聿本不想觸這個霉頭,但看他坐在吧檯上一杯接一杯玩兒命喝烈酒的架勢,他在下頭實在是坐不住。
「你要買醉也不是這個喝法兒。」
眼看一整瓶威士忌下了肚,唐聿上前攔住了服務生,用手擋住了程雋禮的杯子。
「再倒。」
程雋禮揮開他的手。
這一揮力氣極大,唐聿險些站不住。
唐聿見強勸沒有用,想了法子迂迴著來。
他也喝了一杯:「姜枝又怎麼惹你了?」
程雋禮嘲弄:「就非得是她招惹我?」
唐聿向他投去一個「你小子就別裝了」的白眼:「你大少爺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她還有誰敢惹你啊?」
程雋禮認命地晃著杯,又猛地灌下一口酒,到底什麼也沒有說,唐聿也只好陪著他喝。
大約是年少而居上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原因。
程雋禮此人酒品奇佳,讓唐聿不免擊節讚嘆。
都已經喝到了位置,他也只是伏在桌上。
唐聿上前扶起他:「我送你回裕園吧?」
程雋禮卻只是喃喃重複著:「姜枝姜枝」
唐聿沒法子,打給卓歆問來了姜枝的住處,又喚來司機,把程雋禮直接送到了武康路。
他和司機架著程雋禮走進小洋樓時,差點被門口的青苔滑一跤,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應該同情誰好了。
姜枝本來是公主一樣的千金小姐,卻因一朝變故,不得已住進老舊的檢察院公房裡。
而程雋禮放著窮奢極欲的裕園不回,為了一時之氣,大半夜來找專捅他心窩子的未婚妻。
這木頭樓梯踩上去甚至會發出嘎吱的響聲。
唐聿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在姜枝家門口摁響門鈴。
姜枝穿著一身絲質浴袍來開的門:「幹什麼呀這是?」
唐聿直接進門把程雋禮放沙發上了:「這得問你姜大小姐,又怎麼著程先生了?」
姜枝有些懵,她惹程雋禮什麼了?不就是提了個退婚嗎?這能算事兒?
她能理解程雋禮年紀大了熬不住想結婚的心情,但總不會就她一個對象,申城想嫁進程家的名門貴女又何止成百上千?
屬實是離離原上譜。
他一個大男人不至於吧?就為了門婚事,就灌黃湯把自己弄成這樣?
多半是唐聿斷章取義,程雋禮絕沒這麼說過。
唐聿把程雋禮放下就走了:「照顧好你未婚夫。」
這他媽怎麼照顧啊?
姜枝買的沙發並不大,躺下一個身形高大的程雋禮很有些勉強,他不舒服地轉了個身。
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她坐在茶几上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