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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残暴的天性,只要有机会,我就不怕冒生命危险,拯救在危难中的人,我帮助更多的人活在人间,以抵偿我杀死的那个女人的生命。还不仅仅是这些,我把我干活得到的收入都分送给穷人,我从不间断地上教堂,那些原来躲开我的人渐渐也习惯接近我了。大家都原谅了我,有些人甚至还很喜欢我。可是,我认为天主并没有原谅我,因为那天晚上斩人的事一道不停地纠缠着我,我好像每天晚上都看到那个女人的鬼魂站在我的面前。”
“一个女人!您杀死的是一个女人?”那个修道士大声问道.
“您也这么说!”刽子手说,“您也用‘杀死’这两个字,我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我杀死了她而不是处决了她!我是一个杀人犯,而不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人!”
他发出一阵呻吟,闭上了眼睛。
修道士无疑是担心他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所以赶紧说道:
“请说下去,我还一点没有弄清楚,等您把事情讲完,天主和我会做出判断的。”
“啊!我的神父!”刽子手继续往下说,不过没有再张开眼睛,仿佛他怕一张开来,会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尤其是每当我在黑夜里过河的时候,我无法战胜的恐惧更加厉害了。我好像觉得我的手变得很沉重,如同还在拿着我的那把大刀。河水变成鲜血一样通红的颜色,大自然里的各种声音,树枝树叶的飒飒声,低沉的风声,波浪的击拍声,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绝望的、可怕的、含着哭泣的声音,在对我叫喊,‘让天主进行审判!’”
“在说胡话!”修道士摇摇头,低声说。
刽子手张开了眼睛,身子动了一下,向年轻的修道士转过来,抓住他的胳臂。
“在说胡话,”他也说了一句,“您是说我在说胡话?啊!不是,不是,因为那是在黑夜里,因为我把她的尸体丢进了河里,因为我的悔恨的良心反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我在得意的时候说的。我当时相信在担任人间裁判的工具以后,我已经成了天主裁判的工具。”
“可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请您说下去,”修道士说。
“那是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找我,向我出示一道命令,我就跟着他走了。另外四位爵爷在等着我。他们给我戴上面具,领着我走。我心里打定好主意,如果他们要我做的事我觉得是不符合正义的,那我就坚决不干。我们走了五六法里路,彼此几乎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全都保持着沉默,气氛很凄惨。最后,我们走到一间小茅屋前面,他们指着窗子里面叫我看,屋里坐着一个女人,臂肘支在桌子上。他们对我说:‘这就是应该处决的人。’”
“真可怕!”修道士说。“那您照做了吗?”
“我的神父,这个女人是一个没有心肝的坏人,据说,她毒死了她的第二个丈夫,还企图杀害这个丈夫的弟弟,这个人就在那几个人当中。她不久前又毒死了一个女人,是她的对头。又据说,她在离开英国以前,叫人用匕首刺死国王的一位宠臣。”
“是白金汉?”修道士叫起来.
“是的,正是白金汉。”
“这个女人是英国人吗?”
“不,她是法国人,不过她在英国结的婚。”
那个修道士脸发白了,擦着前额上不住流的汗,接着去关上房门插上门门。刽子手以为修道士要抛弃他不管,低声呻吟着又倒在床上。
“不,不,我在这儿,”修道士立刻又回到他的身旁,“继续说下去,那几个人是谁?”
“一个是外国人,我想是英国人。另外四个人是法国人,穿着火枪手的服装。”
“他们叫什么名字?”教士同。
“我不认识他们。不过另外四位爵爷叫那个英国人勋爵。”
“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吗?”
“又年轻,又漂亮!啊,是的,特别是长得漂亮。我现在仿佛还看到她跪在我脚跟前,头向后仰,做着祈祷。从那以后,我一直弄不懂,为什么我会那样狠心,把这个脸色这样苍白、相貌这样美丽的女人的脑袋砍下来。”
修道士仿佛受列一种奇怪的感情的刺激,四肢都颤抖起来,看得出他是想提一个问题,可是不敢开口。
最后,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决心问道: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就像我对您说过的,她好像结过两次婚,一次在法国,另一次在英国。”
“您说她很年轻,对吗?”
“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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