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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姑正站在旁边想帮忙收拾,听见他这话多少有些错愕,但是张了张嘴也没开口。锦绣被夏绥远特意凌厉的一盯,寒毛倒竖哪里敢说什么。至于林婆婆更是刚想开口就被夏绥远堵了回去。
“还有,把那边的柴房门打开。她今天晚上不用回屋里住了,反正也不稀罕。”夏绥远的话湣�鸫饬吮�椋�淮�欢〉愕母星椤�
静研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奈何被他一激倒是硬气起来,咬着牙死活不肯开口说话。
夏绥远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言语,甩袖径自离开,再不去管她。
他本就气闷,刚出了中厅就见王贲过来附耳禀告。皱眉听了,更觉得浑身都不畅快,索性唤他备了马。
“小爷,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刑部。”他只简单的扔下这么一句。
王贲眼见他带人远去,回头又见中厅内还是一片愁云惨淡,低头叹了口气。
还真是麻烦不断。
孙日恭正襟危坐于刑部牢内那张有点简陋的太师椅上,把手上的漆已经剥落的差不多了,露出内里枯黄色的原木,如同这黑牢内所有东西一样,乌沉沉的没有半分生机。
油灯里火光渐弱,他伸手用指甲拨亮了些,然后低头专心致志的读着卷宗,偶尔挥笔批注。
时光在这中空间内总是流逝的很快,匆匆而过一点尾巴都不留下。光源再一次幽暗,他抬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唤人取一些灯油来,皱眉听到牢内深处传来的婉转的格格不入的调子。
一轮残月高悬,冷冰冰的月光自坚实土墙上少有的小方窗内铺下来,在黝黑的地上落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光点。
他垂目,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然而还没等喝完,背后一人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孙日恭顺势一推,手里那杯茶直直的朝着背后泼过去,自己也趁着这个空挡迅速的跃起来,戒备的立于原地。
夏绥远吓人不成,反而差点被泼了一身的茶水,他俯身拾起那个杯子,放回到桌案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孙大人如此日理万机?都这么晚了也不回家歇着去。”
“不牢殿下关心,下臣孑然一身罢了,哪里能落脚哪里便是家。殿下大半夜的又是为何而来?若是无事,刑部重地,还请回避。”孙日恭动作娴熟又自然的将桌上最上层的那本摊开的公文合上,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二娘,哦不,孙大人,其实我这次来呢,恩,是来传一封信的。有些人可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啊。”夏绥远也不客气,找了个干净椅子就坐下,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封,故意道:“呦,这字写的还不如我呢。”
他将那信夹在两指之间晃着,瞧着貌似神色未变,装得十分淡定的孙日恭:“孙大人,这会儿还要撵我走?”
两个人都沉默,牢房内哼唱的小曲便越来越清晰。过了好一阵,孙日恭开口:“殿下想留便留,下臣自然无权过问。”
夏绥远将那信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便引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听说前几日璐王府护军送来的那名女贼至今不肯招认,孙大人这手腕看来……啧啧。”
“君子不与女子相争罢了。”孙日恭视线在那信封上一撩,便不再多看。
“额,那这样本王想去看看如何?”
“人既然是殿下捉的,自然请便。”
“好,那本王不客气了。多谢!”说罢施施然转身进了大牢深处,还不忘回头冲着孙日恭嚷嚷了一句:“对了孙大人,某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等我走了再看,你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羞个什么?”
孙日恭嫌恶的瞥了他一眼,取了一份公文继续批注。
夏绥远深深知道他这人的毛病,从小便被他那个顽固不化的老爹耳提面命,自命清高,装也要装得想样,这会儿别说是李如花的信,便是他老子病危的,不让他看一眼,他就铁定不会看一眼。
隔得老远顺着漆黑的牢房一路走,直到最里侧的一间方才见到那个人,他待引路的狱卒将门打开,便随手接过火把命令道:“先下去吧。”
那人依令而去,夏绥远这才慢慢的进了牢内,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着了灰扑扑的牢服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并未看见他一般,只顾着一面梳理着头发,一面继续哼着那种近似于靡靡之音的调子。
那种欢快的挑逗的曲子在这黑牢里是如此不搭调,夏绥远想起刚才那个狱卒一面走过来,一面不断张望的摸样,低头无语的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