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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墓前。
“长江断航,这不等于要了民生公司的命?”公司会议室中,程股东指着一份报纸,接着拿起面前一份报表说:“今年不比往年,全年货运量只有去年的百分之二十八。”
与会者有人响应道:“多少大老板忙着换金条,卷铺盖要跑!重庆市面都乱了,谁还有心做生意?”
顾东盛道:“我不问政治,与国民党绝无一丝一缕裙带瓜葛,共产党长什么样,我一个没见过。我就知道一点,中国就这一条长江,四川就这一条川江,无论谁来,只要想把国家搞好,让人民有饭吃有衣穿,他都离不开这条江、离不开轮船,任何政权来了,也需要航运,我民生公司这方面有实力,所以,新来的这个党,肯定不会不要我们……”
长桌这边,议论纷纷,却同时戛然而止。众目睽睽,都望着长桌另一端。
卢作孚坐在长桌的一端,一直埋头在面前的一份《总经理室工作报告》上写着什么,正准备会议发言,唯有坐在长桌另一端的顾东盛发言时,他停下笔,默默听着。
李股东匆匆走进,将一张新出的报纸扔在桌上,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程股东瞄一眼报纸,叫出了声:“蒋介石下野!退回奉化老家……”
长桌边,议论再起:“蒋总统都找好了退路,卢总经理,如何应对当前局面?我们也该为民生公司找退路了吧?”
卢作孚见问,抬起头来,遵照会议规矩,对会议主持顾东盛说:“董事长,我可以开始了?”
顾东盛点头道:“下面,请总经理卢先生做总经理室工作报告。”
卢作孚正要开始报告,街面上突然人声鼎沸,与会者纷纷跑到窗前,显然蒋介石下野的消息在市面上引起混乱,于是,众人涌出会议室,涌向街头。担任会议记录的李果果对旁坐的文静说:“看看去。”说着,也跟着众人跑了出门。文静默默看一眼卢作孚,仍坐着不动,只是把李果果扔在桌上的会议记录本揽到自己桌前。
“东翁,快去看看!”有人临出门前,招呼顾东盛。顾东盛收拾桌面东西,跟着起身,正要走,偶抬眼,发现长桌另一端,卢作孚依旧端坐,面对报告问:“董事长,我可以开始了?”
顾东盛重新坐下说:“请。”
“当前,国内大规模战争的范围蔓延到长江流域,致使长江航线断航,总经理室认为,应如此应对当前局面:将长江上适宜航行川江的轮船开往川江,以重庆为中心运营;其他船舶仍以上海为中心,在长江下游航行;同时不失时机发展沿海运输,开辟上海—宁波航线。改以香港为中心,向东南亚方面谋发展。原来从总公司调沿海的川籍职工根据意愿可调回总公司……”卢作孚仍像此前面对众人开会那样,指点墙上民生航运图,讲解着。顾东盛暗自赞叹:“作孚啊,这种时候,工商界多少人在谋退路,你却想着发展!”
人去屋空的会议室,隔着长桌,与会者只有他二人。此外就只有担任会议记录的文静。卢作孚报告着,顾东盛听着。这天的会议记录是:“1949年元旦,在重庆民生大楼举行的民生公司第24届第4次常务董事会议,出席会议的常务董事实际上只有郑东琴一个人,卢作孚列席了会议并做了总经理室工作报告。”
清晨迷雾,锁住长江口。看不清浑浊深黄的江水与湛蓝清澈的海水交汇的那一条分界线,自然更看不见在这条分界线上时起时浮的新布下的水雷。轰然一声,一艘由长江出海的轮船触雷,顷刻沉没,连船上飘扬的旗号都看不清。
上海外滩上的这座红砖小洋楼颇气派,前朝曾声名显赫,是李鸿章的办公楼。现在是上海民生公司所在。经理室内,一个巨型江海航运沙盘,沙盘上的长江口,新放下一个巨大到能堵死航道的红色铁球,谁都知道它标定的是——水雷。卢作孚站在沙盘前,持一根长杆,指着红球说:“昨天,长江口被海军封锁,公司在加拿大订造的九只轮船,除夔门、荆门两只已于去年开进长江,其余七只无法开回。”顺势望去,沙盘上可见,夔门、荆门二轮的模型在长江中,其余七只轮船正由加拿大出发,经大西洋水域返程。“除此之外……”卢作孚欲言又止,“情况紧急,有些事,以后再说吧。”
“卢先生有话,此时不便说。”沙盘边,上海民生公司经理曾光华对上海区公司业务部经理王化行说。
“什么话?”
“已有充分迹象表明,一旦国民党打不过共产党,将退守台湾,撤退之时,完全有可能将长江下游所有船只扣留、强行驶往台湾。”
“蒋够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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