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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来留子去母,叫他那么年幼的亲生儿子,一个个还在吃奶的时候就都没了娘呢?
他下得去手,狠得下心,勤俭克己,说出来除了是个亚兽之外,荆楚简直便是完人。
完美得叫人不禁细想,稍一细想,便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位叫人毛骨悚然的“完人”果然是看透了华沂的心。
刺杀者不过片刻便被他们两人解决了干净,原本制住一人,本想带回去审问,才走了两步远,那人便轰然倒下,气息全无,竟是死了。
刺客都是生面孔,这一回死无对证。
秋狩节的时候王城里出了这样的事,华沂不动声色地按捺下火气,没有惊动欢庆的人们,暗自回了王帐,交代城防仔细排查,没多大的工夫,他便知道了早晨在城楼附近发生的事。
华沂太阳穴狠狠地跳了几下。
瑜纯父子加入的时候,华沂手中已经有了两个城,他们带来了七八十人的部落来归顺,华沂总不好平白收了,这才给了一个长老之位。
那么是他们因为早晨的事报复长安?
不,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长安巡城了一整天没出什么事,偏偏是卸下刀剑、傍晚同自己一起的时候遇到了刺客,明显并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那么……难道是瑜纯父子起了外心?
华沂借着海中夜明珠的光坐在王帐中,一只手撑着头,影子被长长地拖在墙上,一动不动,俊美的脸像是古老的传说中喜怒无常又至高无上的神祇,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小桌。
瑜纯是个蠢货,他父亲却是老谋善算,若是他真的起了外心,找这样两个刺客来,岂不是太蠢了些?
往这一层里想,华沂心思迅速转念——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谁会故意陷害他们?
一个名字几乎是呼之欲出——王城中只有七个长老位,如今都已经被沾满,谁迫不及待地想回归长老之位?
卡佐,只能是卡佐。
傍晚的时候,长安随口说出的那句话忽然在华沂脑子里闪了出来。
“换了班以后路上碰见了卡佐,拉着我喝了几口,大概是憋得苦了,想找你说情。”
那么这事……长安他到底知不知情?
他说那句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思及此处,华沂禁不住心乱如麻。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几次三番地想转身回内室里找长安问他,站起来又坐回去,过了一会,又忽然抬手叫人进来,面对着那等着听他命令的侍卫,一句“你去查查,城主这几日接触了什么人”,几乎便脱口而出。
……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侍卫莫名其妙地被他叫进来,又莫名其妙地看着华沂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发了会呆,便挥手叫他退了出去。
华沂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起身转回内室。
长安给他留了盏灯,人却没有隔夜愁似的,已经毫无心事地睡下了。薄帐中人影绰绰,华沂轻轻地掀开帐子,只见长安侧身只占了半张床,连被子都大半虚搭着,他的头发散开,并没有缠成一片,规规矩矩地绕过脖子,垂在赤/裸的胸口上,唯有一点发梢卷在空出来的枕头上,叫他的脸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他的手臂精瘦却有力,细致紧实的肌肉牵连着的骨头形状有些突出,平摊在那里,好像等着什么人躺在他怀里似的。
华沂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弯下腰握住了长安的手,轻轻地摇了摇,一声不吭地用这种方法把他叫醒了。
如果你也骗我,如果你也算计我……便富有四海,我孤家寡人,还有什么趣味?
“你同我说实话,”华沂仿佛认了命似的,俯□,脸上的表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显出一种破釜沉舟一般的疲惫,他闭上眼,贴在长安的脸侧,几乎是与他耳鬓厮磨一般地呢喃道,“长安,你同我说实话……”
长安原本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骤然清明,华沂按着他的手腕,将他牢牢地压在了被子里,一时竟然挣不脱。
“什么?”
华沂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长安反握住他的手,侧过头去,那离他极近的人竟然是一脸颓败,忍不住问道:“你又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撑着了,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他这话一针见血,华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片刻后,华沂放开长安,坐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同我说句实话,今早在城楼边上是怎么一回事?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