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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上肢简单操作就能够完成?2001年正月刚过,小曹回到武汉恰逢一个月的时候,这个机会降临了。我的一个叫胡刚宝的朋友,在广州开一家工艺钟厂,有200多号工人。春节回家过年期间,我打听到他准备扩招工人,就跟他讲曹月旺的情况。他问,是不是《南方周末》报道的那个小孩?我说是。他说,让他来吧,在我这里的流水线上做手工活,先试用两个月,看能不能做得了。我连说谢谢谢谢。
我在洪山公园找到小曹,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小曹连说:“太好了,太好了�”“这都是真的吧,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下我有工作了!我可以像城里人一样上班挣钱了!”他咧着嘴笑个不停。
2001年2月28日,农历2月6日。我给小曹买好一张武昌至广州的火车票,塞给他100元钱,然后带他找一处公厕把脸、手、头发洗干净,又买了点路上吃的面包。傍晚时分,我把他送到武昌火车站,踏上南下打工的旅途。
小曹到了广州之后,打给我一个电话,说“胡老板”对他很好,专门给他买了床垫和被子。晚上他和工友们睡高低床,很舒服;白天就在车间流水线旁坐着给产品上螺丝,也不用动。“胡老板”说干得好,一月可拿七八百块钱。“我不要那么多钱,能有饭吃,一个月有100块工钱,我就很满意了!”小曹在电话里很率真很知足,说起“胡老板”三个字,语调中透着亲密和感激。
我原想是到那年春天或夏天,在工作不是太忙的时候,请假去广州看一下想象中已成为现代化工厂工人的小曹,顺便请他的老板、我的老朋友胡刚宝,多多关照他一下。我甚至幻想那时的情景一定让自己很有成就感。然而这后来仅仅成为一个想象。
2001年4月的一天,我念及广州的小曹,拨通了胡刚宝的电话。一通寒暄叙旧之后问起小曹,电话那头胡刚宝突然提高了声音:“他没跟你联系吗?他十几天前就回武汉了!”
“什么?”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开始他还听话,后来就嫌拘束,跟住在一起的工人合不来。后来他说不想干了,要在广州流浪。我想这样不行,让他回武汉,派人送他到火车站,走时还给了他半个月的工钱。”
“他什么时候回的?”
“应该快有20天了吧!”
这一切令人猝不及防!和胡刚宝通完电话,我赶紧跑到洪山公园去找和小曹相熟的那些乞丐。一位老乞丐对我说:“那个瘸腿赖子(指小曹)吗?他不在这里,前几天还有人说在汉口滨江公园看到过他!”
我又跑到汉口滨江公园、中山公园、武胜路等乞丐比较集中的地带。我希望能碰到小曹,或能打听到他的下落。不为别的,只想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会离开胡刚宝那家工厂?我甚至以小人之心去猜测:是不是胡刚宝或厂里的工人们嫌弃他身患残疾的缘故?
然而终于没能邂逅小曹。我只有等待。
不简单的乞丐世界
时间一晃到了7月份,武汉进入火炉般的夏天。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我正在外面采访,手机响起。一听,是久违的小曹的声音。
“记者,我出事了!”电话里的声音急促而紧张。
“慢慢说,怎么回事?”
“航空路的两个赖子,说要下我的胯子(武汉方言,意为‘打断腿’)!”在流浪汉这个群体,他们习惯用“赖子”来称呼对方,“他们中有一个赖子丢了10块钱,非说是我偷去的,说见我一次打一次!他们现在到处找我,要打我!”
我立即赶往汉口。在航空路立交桥下的转盘广场里,我看到了久违的曹月旺。他穿一件很脏的旧T恤衫,下面是一条浅灰色、污迹斑斑的永远要穿在身上的长裤——为了遮挡右边的那只残腿。他比过年时瘦了许多,黑了许多。
在航空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正门附近的一处花坛,我们找到了小曹所说的其中一个流浪汉。看到小曹搬来“救兵”,那个约摸20多岁、自称叫“黑哥”的流浪汉连说:“没事没事,可能是一场误会!”
小曹说他认识这两个流浪汉有一个多月了,晚上睡觉的地盘是其中一个“老大”的。“老大”30多岁,和“黑哥”都是靠捡破烂和捡饭吃为生。
解决了“挨打”的问题,我追问小曹离开广州的事:“是不是那里的人嫌弃你,对你不好?”
“不!不!他们对我很好。”小曹忙解释,“是我自己受不了,那里管得很严,白天要一直坐在那里工作,每天都做一样的事,很拘束。后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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