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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连匹马也没有,您难不成是走着来的吧?这大雪天的啊!”张岚星此时忽然又意识到个严重的问题,”您,您不会连个侍卫也不曾带着?这,要是遇着危险可怎么是好?”张岚星有些心急,算盘珠子似地噼里啪啦问了一通,甚至未太在意说话的语气与用词。
楚焰呵呵一笑,不疾不徐道:“刚从西郊回城,记得卿家正住在开远门边上,顺路过来瞧瞧。乘了马车,巷子窄,停在路口。出城也没想惊动人,带了几名近侍,让他们在附近候着了。”楚焰端起茶杯饮一口,复又一派轻松道:“卿家不必多虑啦,我不过一时起意。我既来之,你则安之,愁也无用。”
皇帝任性起来谁也没用办法,张岚星也只能苦着脸道:“小臣遵旨。只不过屋子实在太简陋,实在屈着陛下了。”张岚星最担心的是遇着行刺什么的,比较起来慢待皇帝他都不算害怕了。他又不会个武,那时也只能拼上性命了。瞧这人一脸纠结为难的,楚焰的心情倒愈加好起来,抿口茶,笑盈盈地私下打量着屋子。
“只这三间房?”
“前面还有个厨屋。”
“屋子这样仄逼,又这样偏,定是十分便宜吧?”
“唔,是的……”
这里的状貌楚焰自然都清楚,真正见到还是会惊异。之前不过赏赐了些许白银,这人倒将一多半给送回了老家,又去济安院舍钱舍米,白给人看病。自己却是住在这么个住处,吃穿皆是能省则省。若在寻常人看来,定会说这人真是傻。当然了,倒真是有些傻气。楚焰又想到这人竟敢托辞不出席他那王叔的宴会,便觉十分高兴,又忍不住提起此事:
“听闻上月里王叔在府上摆宴,邀了你,你竟给回绝了。就不怕隆王爷怪罪么?”
张岚星没料到皇上会说起这事。他小时候挨过那隆王爷的鞭子,实在怕了这位王爷喜怒无常的性子。又觉着隆王肯定是因着自己与皇上有些渊源,意欲拉拢自己。否则人家怎会在意个小小御医?他是最怕这样的,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不赴宴。而且那宴席也并非为自己所办,他不过是被顺道邀上的。写了张言辞恳切的辞谢帖子过去,只希望王爷莫要太生气,最好是根本不曾注意到。可这些缘故也不太好讲出口吧?张岚星只得含糊的解释道:
“那天,是,有些要紧事……”
许多时候,人们提个问题,并非真的想要知道答案,他们更愿意往自己喜欢的方面去想。楚焰不过这么一问,没指望张岚星能说出什么,微微一笑,又将话引到了别的路上。
回头,看墙正中“天地君亲师”的条幅下面挂了药王与神农氏的画像。学医之人自然是拜这两位。画像前的香案上面却供了尊普贤菩萨像。普贤菩萨乘着白象,十分好认,楚焰进门时即注意到了。先帝醉心修道,楚焰于佛事上也不甚了了,不过识得几个菩萨名。听闻近日佛家又重在民间兴起来,这样看倒真是如此。
见皇上瞧着那尊白瓷的普贤菩萨塑像,张岚星便解释道:“这是大行普贤菩萨圣像。臣家中先人信佛,初一时候,臣往普济寺拜拜,恰好看见,便请了回来。”
“我于佛理上可真是不太通。”楚焰坦然道,“不过我知道很多人笃信佛教。改日卿家来与我讲一讲吧。”
张岚星摸摸头:“臣实在愚笨,只记得小时候听过的一些个菩萨高僧传奇故事,怎么能跟得道的高僧比啊。”
“那就说故事吧。你真要是讲经说教我也不乐意听。”
“唔……”
“呵呵,卿家大多数时候可都是一人独处吧?我来之前,不知在做些什么消磨时间呢?”楚焰饶有兴致的问道。
张岚星回道:“看今日好大雪,方才就是在里屋坐着。喝些酒,看看雪。小臣这样闲人哪会有什么事啊。”
“哦!‘雪中把酒’,卿家好雅兴。”楚焰笑着站起身来,指着左手边问道,“里屋,那边那间吗?”
“是的!”
“哦,那,主人家,不知我能否有幸入内看看呢?”
“怎会不可以,陛下,您别这样客气啊!”皇上的玩笑让张岚星都有些惶恐了。他过去将布帘子拉起来,一面说道,“里面真是乱得很,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楚焰轻笑一声,走入屋内。张岚星将火盆提上,跟在后面。
☆、第 八 章 人间有闲不记年
张岚星左面这间屋兼具卧室、书房与医室等多种功用。顶里面靠墙放了张木床,左手边窗户下摆得是书案;书案上有几册《医案》是张岚星近来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