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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太倒霉。”
“不过,遇见你,我的霉运终止。”
“说得好!后来呢?”
“后来我在父亲有一顿没一餐的养育下长大,高一那年,我在上学途中看到我母亲,她正在街边拉客。不管她有没有被爸爸抵押掉,她还是逃不了堕入风尘的命运,可不可悲?
我没认她,但有空时,就会来看她,遥遥望着、想着,她是我的隐私,我不希望你们碰在一起,我希望能保有我的自尊心。“
“这是你月休的工作内容?”
“对。”幼幼回答。
点头,他妥协,拿出手机交到幼幼手上。“我不反对你来看她,不过,带着我的手机,我要随时找得到你。”
他没想过去限制谁的行动自由,可是限制幼幼让他觉得安全,至于为什么?他放弃思考这类问题,因为问题总会在绕到琇玟身上时打结。
“好,你不能再跟踪我了。”
“这是条件交换?”
“是。”幼幼坚持。
“好吧,谁叫我有义务让你予取予求。”
跟踪结束,她送季阳到汽车边,挥手送走人,看看腕表,她错过火车,只好等下一班次,她往火车站方向走。
第六章
时序匆匆,幼幼来到飞云牧场已一千多个日子。
她很快乐,若要她写人生回忆录,她会让这里占去大半章节。
迷恋亚丰的渟渟来了,爱上傅恒的小题走了,对爱情失望的小书离开后,冠耘老板也带着新婚妻子远赴美国,牧场里人事异动,和三年前多有不同。
幼幼脸上旧疤经第二次手术后,已完全看不出痕迹,恢复状况比预期中好,当时季阳还开玩笑,说要帮她报名选美比赛。
在季阳的护翼下,幼幼受到最好的照顾呵护,随着时光流转,单薄瘦削的她渐渐显露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韵致。
琇玟的病时好时坏,好几次幼幼以为她能出院了,没想到隔几天她又来一场暴力或自杀事件,延后疗程。
有时候她经常提起幼幼、季阳,有时候又似乎不记得他们。她不断给人希望,然后又叫人失望。
幼幼寄给苏妈妈所有薪水,每个月定时探望,希冀弭平过往。幼幼压抑感觉,努力扮演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尽自己该尽的义务。
对季阳,她有遗憾,但她把它们留到午夜梦回;醒时,告诉自己,她的作法最正确。
幼幼和章鱼烧成了好朋友,章鱼烧教幼幼英文,她教章鱼烧做菜。对英文,幼幼有几分天分,三年下来,居然也通过中级全民英检,考试通过那天,季阳特地订酒席,办场谢师宴,替幼幼感谢老师指导。
至于章鱼烧对做菜……甭提,幼幼不理解一个能认识艰难单字、文法的女人,怎会分辨不出糖与盐?
对了,她的葫芦瓜延续无数代,占地面积逐年扩大,慢慢成为牧场上观光菜园的一部分。
每年,幼幼从当中选颗最小、发育最不良的葫芦,晒干,在上面刻自己和季阳的名字,填上日期,收进抽屉里;再挑选一颗硕大肥美的,晒干,刻上琇玟和季阳的姓名,送给季阳,祝福他们的爱情。
她想藉此提醒自己,她的爱情微小,不足以登上台面。
代笔情书越写越顺,情书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心情,她利用月底上台中,将只填收信人地址的信投进邮筒。
几次季阳追问琇玟的地址,幼幼总是耸耸肩,把信封递给季阳,说信是琇玟住台中的阿姨转寄过来的,上面没有琇玟的地址也没有她阿姨的,对于回信,她无能为力。
不管怎样,这些信表面上似乎是维系了琇玟和季阳间,日渐薄弱的感情。
然而最近,幼幼开始觉得疲惫,她厌倦压抑、厌倦虚伪哄骗自己她不爱季阳,更厌倦假装她对季阳的殷勤相待无动于衷。
她累了,很累很累,强撑她继续下去的,是一股不曾稍减的罪恶情结。
从冷冻库里面取出桔子冰、放进嘴里,酸涩在口齿间扩散,逐渐地,麻痹她每一根神经。拧起眉,她享受心碎。
这是幼幼的变态吃法,她将小桔子洗净,剥去绿色外皮,冻进冷冻库里,等变成小冰球后,含在嘴里,又冰又酸的桔子在她口里;心底,融出一阵阵噬心酸楚。
她可以不虐待自己,可以任由季阳在她的生活中,无限制地放入蜂蜜糖浆,可她不敢,更无权享受。
她任由甜蜜沉淀,只啜饮上面的酸涩,企图借着味觉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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