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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还贤惠地配了幅简笔画版的地图,标出了“当地村镇”所在的位置。
我指着地图问程铮:“咱们得先去当地居民那挂个号排个队?”
程铮摇头:“不用。若正经排队,怕到你七老八十才能排上。”
“那,师叔爷你提前联系过药先生了?”
程铮再摇头:“也不用。”
“那是他早就给了您避瘴气的药方?”
程铮三摇头:“没有。”
我摊手:“爷,您究竟打算怎么进谷,给个痛快话成不?”这一问一答的,是要在对话中以我的愚钝体现神医的智计百出想人所未想么?
难不成还真像三流电视剧上演的,在大石头上划拉几下,林子里的瘴气就会悉数排尽,宛如摩西分海?那也太扯了吧。
程铮没立即回答我,而是从包裹中拿出块车上用的毯子来,沿着对角线对折之后绕过他肩膀斜拦在身上做成个兜子,抱起我塞到他背上绑好,这才面无表情地揭开谜底:“我们冲进去。”
我被噎得,半晌才违心赞道:“果然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法子。”
他仿佛没听见,回头看我一眼:“帕子带了吗?”
我掏出递给他,程铮掏出水囊来打湿了交还给我:“捂紧口鼻,瘴气对阴寒的内力格外敏感。”
我吓了一跳,再次向树林深处望了一眼,简单估算了树林深度他的速度以及我的肺活量之间的关系,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赶忙问他:“要是我不慎吸入一点,会怎么样?”
“浑身麻痒酸痛,据说定力不强的,会将皮肉挠烂。”
“这么严重!有解药没?”我吓得舌头都大了。
程铮令我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正道少有修习阴寒内功的门派。”
这话说得有意思,言下之意,好像应该是魔教专精这路武功?我抻头看一眼程铮的表情,揣测他现在大概没兴趣和我聊这些八卦,只得自己想辙,嬉皮笑脸地话唠着缓和紧张的气氛:“我尽量憋得久一点,师叔爷你不用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徒孙我也怪沉的,你准备好跟我说一声,咱们走着!”
程铮颇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抽出腰间软剑持于手上:“闭气。”而后便提气冲进瘴林。
软剑在我们身前舞出一团银光,周遭被瘴气笼罩的奇怪植物在我们两边飞速后退,我捏着鼻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奇妙景象,感觉像是坐在人形自走电风扇上一个跟头飞了十万八千里。
这不就是老式飞机么……果然缺氧会导致脑子不好使。
然而不想则以,一想就有些停不下来。我一边同自己呼吸的本能做斗争,一边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直憋得眼前发黑耳鸣阵阵,才遥遥听到程铮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放手吧。”
我如蒙大赦,赶紧松手,狠狠吸一口气进肺子,又猛咳几声对抗呼吸不力的后遗症。
哪个孙子说窒息时会产生快感的?这不是坑爹么!
我趴在程铮后背上半死不活地喘得要死,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只是站在原地调匀呼吸,连忙撑起身子歉然道:“辛苦师叔爷了,我这就下来。”前头遥遥可见大片的石墙,应该就是下一道障碍了。我总不能全程要人家背过去,那多没面子。
程铮按住我:“别动,不能下。”
我急忙趴回他背上,压低声音:“有人?”
他无奈:“土壤有毒,你鞋子不够厚。”
有毒?我急忙看地上。和身后浓密的瘴气林不同,我们所处的地方仿佛刚刚被火烧过,方圆十丈的范围内荒草不生,乱石嶙峋,只露出黢黑油亮的地表,看起来却是十分肥沃。
程铮道:“是慢性毒,过了六个时辰才会显出来,皮肉沾上一点便会尽皆溃烂,到时便是药石无灵。我穿的是靴子,你的鞋不够厚。”
我恍然大悟,心说还真是一环套一环了,就算有武功高强者,像程铮一样用轻功冲出瘴林,见了前头的石墙也会以为一关已过一关未至,在此松懈下来休息片刻,而后便会猝不及防地着了道。
一边想一边抬头看看两边寸草不生的山崖,同样是黝黑油亮的色泽,不由心里发冷,向程铮小心求证:“那么山壁上也掺了类似的毒药,防止人另辟蹊径,攀爬山崖越过瘴林喽?”
程铮点头确认。
我奇道:“谷中防范如此严密,你方才又说瘴气对于身怀阴寒内力的人伤害更大些,莫非药先生曾和魔教人士结怨,所以才这般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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