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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挡了他的身形,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家的大门已经被开了再关上。
我想去追,司暮却放开我,摇头道:“来不及了。他的另一个人格已经开始入侵主人格了。”
蛾(七)
我急的脸都涨红了:“再怎么来不及也没办法,好歹郑树棠是活生生的……人啊!”司暮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先去打电话,报警。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我本来想说这算不算报假警万一郑树棠没问题怎么办?可惜自己一想,这种可能还真是小的可怜,也就闷不做声。这是最后一个人了,我在心中默念,接下来的一个,可能就是住在四楼的最后一个住户也就是我了。
我不禁有些沮丧,下意识地去握司暮的手,司暮没有问任何,只是用他的手温柔地包裹住我的。
再怎么样,我的身边一直都有这样一个人。我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郑树棠打开406的门,漆黑的蛾子环绕在他的身边,形成一道可怕的屏障。他很快关上门,黑暗环抱了他,淹没了所有。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脸庞怪异地扭曲着,好像有笑意,但又盛满了不可名状的悲伤。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他开口,对着满屋子的空气,声音在颤抖。
“你可以不用活得这么辛苦的。我知道。”郑树棠看着身边飞来飞去的蛾子,缓缓地张开了双手。他的指甲很长,里面全部深嵌着肮脏的泥灰,手掌上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擦痕,手指内测溅满了泥浆和墙灰,有一两只小蛾子的尸体挂在上面,郑树棠随手拍掉了。
郑树棠慢慢地走向他的房间,绕过那只沾满飞蛾尸体的拖鞋,打开了那扇被他所惧怕着的门。环绕在他身侧的蛾子们待到门一打开,就像铁被磁铁吸引那般全部黏回了墙上,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郑树棠伸出手,伤痕累累的手贴在那些蛾子身上,贴在那面墙上,掌心传来细小的骚痒,但是并不令他恶心。
他说:“你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保护我?”
飞蛾们发出吱吱吱的奇怪声音,再次围住了郑树棠,有些蛾子甚至爬上了郑树棠的皮肤,停在他的耳朵上。
“够了!!!!!”他拼命地把那些蠕动的蛾子从身上扫下去,“曲肃,够了!郑树棠从来就没想要你的保护,从来就没有想过让那个你和那个女人分开,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所以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黏着他的蛾子奇迹般地从他的身上退下,却仍旧执着地在他的身边乱飞着。
“是的!”郑树棠却好像是明白了这些飞虫的意思,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我——我知道的!你只是在嘲笑我罢了!只是在说,我——我是个自私而又肮脏的人——”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抄起床边的一把锤头,狠狠地朝墙上砸去——看似坚固的墙居然被砸出了一个豁口,大片没有来得及凝固完全的墙灰簌簌地往下掉落,裂开了一道口子。
“你为什么要喜欢系花!”一锤子砸上。“你为什么要遇见我!”一锤。“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一锤。“为什么要说喜欢我!”最后一锤。墙被砸穿了,露出里面的……那个东西。
郑树棠抬头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清明起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飞蛾,露出迷茫而又厌恶的神情。然后……他看见了墙里的那个东西,呼吸都快要凝滞。
里面站着一具尸体,身上是泥浆和墙灰,由于缺少氧气的原因,尸体并未腐烂,面部还栩栩如生。他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曲肃……”
他曾想像过和这个人会在何种地方再次相遇,却没有想过这个人离他这么近,他所憎恨的也是他所深爱的人,就和他仅有一墙之隔。
锤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目光从墙里的尸体转移到了手掌上。那双手在颤抖,那条擦痕和那些肮脏的泥灰昭示着他干过什么。他忍不住地低声呜咽起来,颤抖着双肩。是他杀了曲肃,是他用这双手亲自封上了罪恶的墙壁,把曲肃封在了墙内!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头,忽然感觉自己发出了不该发出的声音,舌头不受自己的控制:“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曲肃。”
“但是我爱你。”
你是谁?他想问,但他告诉他自己,那就是他,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郑树棠,
是谁帮他打死了那些他厌恶的蛾子?那就是他自己,是一个阴暗的、极端的、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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