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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得先跟她汇报了自己跟暖阳的谈话。
老太太听毕,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道:“如此,以后便可放心了。往后,你就多在府里呆着吧,双面绣你也不妨学一学。你明灏表哥比你大四岁,估计你满了十四,就会接了你过门,剩下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你也要想着绣嫁妆才是。东京跟锦州,相距一千五百里,等到锦州谢家来人,起码要在一月之后,来来回回的行完六礼,估计一年就要过去了。这算下来,你留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多了,平日得空了,多跟你兄弟玩耍。”
柳苒应了,出了门之后才省起来:明年十四,就要嫁人!心里一时五味呈杂。
接下来的十几日,间或又下了几场雨,不下雨的时候,便是清空万里,柳府后园的荷花,因此天气开得特别灿烂。柳苒把自己消闲的时光,大半都花在了荷花池畔,庆韧日日来寻她,久了,他画得荷花倒比柳苒更传神,柳苒不得不甘拜下风——到底,人家才是柳家的传人呢。
这样又过了几日,突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合作
地方官吏八百里急报,由于连月暴雨,北方的辽河、南方的明江,都发生了溃堤事件。
辽河位于寒岭以南,寒岭则在锦州之南,距锦州千里,辽河和寒岭横亘在天启朝的中原地区和东北三郡之间,使得东北三郡自成一体。洪方城是滨临辽河南岸的一个大城,也是东京与东北三郡的交通必经之城、咽喉之地。如今,辽河洪方城段的南岸发生了溃堤,洪方城以下千里至北海、以南两百里至云城已成泽国。现下,中原地区与东北三郡的交通,已经完全断绝;不仅如此,流离失所的灾区百姓,已经陆续向京城涌来。
明江则是天启朝南方大河,发源于西疆高山,横贯整个天启朝领土。明江所流经的中下游地区,就是柳苒的大伯所管辖的江西、江东两郡,是天启朝最富裕的鱼米之乡。半个月前,明江中游、江西郡苏城段的南岸,洪水先是漫出堤岸、继而冲破堤坝,花团锦绣的两江地区,已是黄水滚滚。据报,金陵城中,积水曾经达到两尺。
柳苒坐在裕寿堂中,听着老太太念叨:“人算不如天算,前五年风调雨顺,你大伯任职期间,两江为天启朝担了一半以上的税收和粮食,本来好好的,年底卸任回京,风风光光入内阁,从此一家团聚。不想在第六年上,竟遇上这等大祸,你大伯,现下估计连胡子都愁白了呢。”
柳苒道:“祖母,这等天气,就是东京城附近,也免不了遭灾,更何况素以水乡之称的江南?伯父多年经营,当有办法安抚民众,就是圣上,也会体恤的,祖母且放宽心。”
老太太沉默不语,歇了一会,望着柳苒道:“辽河洪方城决堤,交通断绝,你外祖母那边的来人,恐怕也要被耽搁了。”
柳苒道:“这都是小事,洪水总有退去的一天,孙女如今还小呢。再有,耽搁了,苒儿还能多陪祖母一年半载,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老太太默然半刻,微微一笑,道:“三丫头说得对,担心也担心不来。与其坐在这发愁,还不如做些善事。我昨日听你父亲说,已经有不少大户人家在城外搭了凉棚、架了大锅熬粥接济灾民,你跟你三婶合计合计,明日,我们柳府也出城施粥去。柳材家的,到荷园传了三太太过来吧。”
第二天,午膳之后,三太太带着柳苒、柳蓉姐妹坐了一辆轿车,后面跟了拉着白米的两辆大车,朝东京城北门缓缓而去——今日一大早,庆逸便带着李伯他们搭好了凉棚,架好了大锅,熬好了两大锅米粥,如今,只等三位女眷出面分发了。
柳苒上辈子也是见过受灾人群的,那惨烈的景象,至今还不时纠缠着她的梦境。可是面对这个时代的受灾百姓时,她的鼻头还是止不住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们一个个乌面、披发,全部衣衫褴褛,很多人甚至衣不蔽体。因前一日发生了踩踏事件,今日施粥点周围派了官兵维持秩序,灾民们很安静,实际上,柳苒看得出来,他们眼里是绝望的茫然,只有望着那一瓢粥时,眼睛里才会有一点亮色,就像看见了自己全部的希望。人太多了,没有简易板房,他们休息的地方,就是几根柱子,然后顶上是一块油布。不少人奄奄一息,躺在下面,连起来喝粥的力气都没有,生命力在迅速流逝。现下,是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柳苒很清楚,再不采取措施,瘟疫很有可能会流行开来,可惜,自己并不是医生。
柳苒三人坐在车里回城的时候,心情都很沉重,谁都不开口说话,直到进了府,柳蓉才道:“娘,那些人太可怜了。不知道大伯他们,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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