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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四下看看,司藤坐在边上看着,几次三番之后就有些不耐烦:“秦放,你就当是种花好了,慌什么慌!”
种花!你家种花选夜半十一二点,还得挖一个棺材大小的坑?
抱着司藤放进去的时候,总觉得是要把她活埋,司藤催促他填土,他都不好意思真拿铁锹去铲,自己双手推着把挖出的土覆到她身上,眼见最后一捧推过去,就要盖上她脸了,秦放问她:“真不要浇水?”
浇水浇水,这人是多爱浇水?
司藤没好气:“不要,化肥也不要。还有,你没事也不要在这里乱走,挡着我晒太阳。”
两人互相瞪着,再然后,没任何提醒的,秦放忽然就把那一捧土推盖下去了,司藤似乎有被呛到,还似乎咳了一下。
当然,秦放那点恶作剧式的幸灾乐祸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忧虑给打破了:以司藤的斤斤计较,她回来之后,一定会加倍“回报”的。
他用手把挖松的泥土拍实,拍着拍着,目光所及,心头忽然激灵灵打了个突。
屋子里的灯光从背后打过来,他蹲着的身影旁侧,还有一条被无限拉长的,站着的人影。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刹那,秦放觉得浑身的血都僵了,身后,传来一个男人似曾相识的冷笑声。
“还在苗寨?我cao,老子多年打雁,险些叫个雁儿崽子给骗了。”
***
周万东极其恼火。
以自己的江湖手段,老道经历,居然被个毛头小子给骗了,奇耻大辱,贻笑大方。
秦放回说“还在苗寨”,他是真的半点都没怀疑,还对贾桂芝吹嘘说,不着急,这里还很落后,旅馆没有身份证扫描登记验证,他只需要假装入住,一家家住客登记簿翻过来,总能找到秦放那小子的。
说的没错,路数也对,关键是,翻到“秦放”这个名字的时候,后头大剌剌标了两个字:结清。
问起来,店主翻着白眼说:“走了啊,昨儿一早走的,客人还不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难道还扎根啊。”
风驰电掣往回赶,手臂的伤似乎更疼了,贾桂芝看过来的目光也似乎别有讥诮深意,周万东恼火极了:秦放啊秦放,你别落在老子手上!
***
秦放慢慢站起来,回头看周万东。
这是个浑身充满戾气的高大男人,满下巴的络腮胡子更显表情狰狞,胳膊上块垒的腱子肉,即便有条手臂缠了纱布,肌肉还是高高鼓起,完全不影响战斗力。
周万东丝毫也不掩饰要狠揍他一顿的意图,一条手臂威慑式地甩了甩,另一只手骨节咔咔响地攥成了拳头。
秦放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周万东哈哈大笑:“现在来跟我攀亲戚了,是不是晚了点?”
语音未落,他狠狠挥出一拳。
打架打惯的人,变招特别快,居然事先就猜出秦放要躲的方向,拳头打出的角度极其刁钻,一出手就把秦放打了个猝不及防,硬生生被掀翻在地。
下巴火辣辣地像是在烧,嘴巴里血腥味泛起,秦放手背擦了擦嘴,咽了口混了血的唾沫,抬起头冷冷看周万东,重复了一遍:“我们一定见过。”
这个人,一定在哪里见过,最不济,他也一定听过他的声音。
周万东狞笑着过来,一脚踏在他胸前:“可能吧,老子造的孽多,没准杀过你全家……”
说到这,忽然住了口,目光在秦放身边刚填上土的地方打了个转停,坏事做多,对这个简直太熟悉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对秦放简直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兄弟,斯斯文文地跟个上等人似的,也做这事啊,埋的谁啊?”
一边说,一边腾出脚,一脚把铁锨踢起来握住,一铲子就铲挖了下去。
秦放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上,怒吼一声冲过来,两只手死死掰住铁锨的边缘,之前不觉得,原来边缘处的铁片这么锋利,瞬间就深切进肉。
周万东也火了,抬脚想把人踹翻,谁知道秦放不要命一样,红了眼跟他死磕,周万东起了杀心,硬抬起来膝盖狠抵他胸口,几乎磕的他吐血才把人甩开,甩开之后狠狠往地上吐了口痰,一铁铲就把土给铲开了。
他朝坑里看了半晌,转过头看秦放,说:“我真就不懂了,你们城里人还挺文艺的,半夜在这挖花种草的。”
说完了手里铁锹咣当一扔,自顾自点了枝烟,表情特别闲暇地吸了一口之后,脸色忽然又转成讽刺和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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