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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纷扬中一奇山耸立,层峦入云,飞瀑深涧,山谷间却是一片翠绿,点缀几处烂漫山花,仙气蒸腾中带着乡野之趣,此间妙处难以描画。
沈迆牵着他从一羊肠小道向上攀爬,石阶湿滑无比,沈秋暝开始时还能快步行走,到了后来看着脚下峭壁悬崖,早吓得面如菜色,扯着沈迆的衣袖才敢勉强前行。反观沈迆却是神色自若,双脚仿佛黏在阶砖上般闲庭信步。
约莫过了一刻功夫,沈秋暝顾盼间瞥见不远处峭壁之上竟有白影飘过,定睛看时却见刀削般的石壁上空无一物,又极其陡峭,哪里容得下人行走,想是被凄迷春雨迷花了眼。又走了数步,沈秋暝顿住身形,猛然回头,只见一张惨白脸孔离自己只有一寸之遥。那脸的主人似乎和自己一般年纪,长得倒是十分秀气,只是过于瘦削,宽大白袍挂在身上似乎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沈秋暝直直地看着他,吓得无法言语,而那人只是对他冷冷一笑。
“啊!”沈秋暝大叫出声,把沈迆吓了一跳。
“何事惊慌?”
“有鬼!”沈秋暝不假思索,却见沈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沈秋暝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哪里还有那鬼影,身后山道上空无一人,只余山风飒沓。
“十五叔,我没骗人,方才是有个白衣人在那里!”沈秋暝急切道,“此地阴气大得很,山海经所载魑魅魍魉应有不少,我看这武艺不学也罢,十五叔还是行个好带我回余杭吧,我以后一定乖乖进学,再也不顽劣捣蛋了。”
沈迆回过神来,莞尔一笑,“不妨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自会代你爹前来收尸。”
“十五叔,你也这么讨厌我?”沈秋暝哭丧着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一张小脸冰雪可爱,惹人怜惜。若是在三个月前,恐怕沈迆也会被其泫然欲泣的可怜情态蒙蔽,可毕竟经过月余的斗智斗勇、交锋较量,如今的沈迆只是冷哼一声,挟起沈秋暝,发足向上奔去。
当沈秋暝再度领略到脚踏实地之感,已是一炷香之后,沈迆粗暴地把他扔下来,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浮灰,恭敬地对山门口一个小道士行礼。
“鹤鸣第二十四代弟子沈迆求见掌门师叔!”
那小道士赶紧回礼,“见过沈迆师叔,掌门交代过,若是师叔来了,直接请进上清宫即可。”
沈迆微一点头,对沈秋暝道,“还不跟上。”
鹤鸣派占山而居,文昌宫为主宫,平时议事均在彼处,而上清宫在天柱峰顶,是派中位阶高的道长所居之地。掌门选在上清宫见沈秋暝以示亲近,一半是因着沈迆本门弟子的关系,还有一半恐怕是给沈家几分薄面。
气喘吁吁地登上天柱峰,沈秋暝这才明白什么叫“决眦入层云”,上清宫便处于这蜀山之巅,冷眼睥睨道外的芸芸苍生。
“弟子沈迆见过掌门师叔,数年未见,师叔大安!”沈迆显是激动得紧,上前就是一个拱手大揖。
“师侄请起,”掌门是个长眉入目的清俊道长,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斋醮法会一别,师侄风采如昔。”
“师叔谬赞了,这便是信中提过的族中小辈秋暝,虽自小顽劣不堪、横行乡里,但我看他悟性却是极好的,若师兄不弃,还请收他当个挑水扫地的小童,磨砺心性,也算是我为沈家积德,为乡中除害。”
他话音未落,几个道长看沈秋暝的神情愈发古怪,毕竟一个在八岁高龄就已横行乡里,成为余杭一害的孩童委实少见。
掌门淡淡地瞥了沈秋暝一眼,沈秋暝乖巧低头,懦懦道,“十五叔胡说,小童虽不才,又何曾做过出格之事?秋暝知道十五叔不喜欢我,可也不能信口雌黄,虽不是出家人,可毕竟也是鹤鸣弟子,当众打诳语,不怕你师叔责罚么?”
他这番话颠倒黑白到了极致,有些道士已露出鄙夷神色,而掌门只是哈哈一笑,“原先打算让正明子做你的师傅,如今看来,若是把你交予他,怕是三日之内就要被逐出师门,那可不好。不如这样,你拜我为师,如何?我可是掌门,日后也会对你百般纵容,横行鹤鸣更是不在话下。”
沈秋暝目瞪口呆,其余道长连同沈迆倒是未见惊异,想来这掌门道士平时做事便出人意表。
“那便这般罢,”沈迆赶紧应下,生怕掌门道长反悔,又掏出几张地契银票,“秋暝这孩子自小骄纵,日后不知要生出多大的乱子。这些是族兄的心意,还望派中收下。”说罢,又狠狠瞪了沈秋暝一眼,凉凉地补了句,“日后可充做赔礼。”
沈秋暝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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