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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十多呎外一棵树干发出被硬刀砍入的爽利声响。
无音这才首次看清楚那是一只怎样的禽鸟:形貌似乎是乌鸦,然而身体上的羽毛夹杂着红、蓝、绿、金数种诡异的颜色,身体大如猎鹰,嘴啄和鸟爪都异常地弯曲尖长。一双赤红的眼睛暴突着,身体散发出丝丝惨绿色的雾气,隐隐带着一股辛辣呛喉的气味——无音暗自庆幸刚才自己的拳头打空了,否则恐怕整条左臂都因中剧毒而要砍掉。
这只毒鸟却已被一柄刀子钉死在树上。
一柄雕刻着恶鬼头颅的钩镰刀。
无音赫然回头。
地上空余那袭摊开的黄色斗篷雨衣。
原本奄奄一息的拜诺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无音、佐久田与须藤竟然皆无一察觉。
——是谁把他劫走?而且又救了我的命……
须藤的身体重新伸展开来,下半身浸泡在沼泽的水潭中,抱着断去手掌的左腕。伤口已经迅速止了血,并且结合成一个圆球状。
他瞧瞧钉在树上的毒鸟,又看看倒在泥地上天马圣雄那破败的躯壳,感到愤怒莫名。
「鸩族」专长于调制各种奇异的药品与剧毒(须藤这有如橡胶的身体也是以特殊药汤长期浸泡而成),而「偶」正是「鸩族」制药技术的巅峰产物。
制造「偶」的「素材」十分难寻,原因是在长时间的泡制过程中,「素材」必须承受极度强烈而长久的肉体与精神痛苦,故此务必要挑选少数具有强韧精神意志的人类;而即使经过如何严格挑选,「偶」的成体与失败品比例也高达一比五。
如此花费心血的贵重兵器却只能使用一次。对于「鸩族」而言,每一具「偶」的价值相当于等重的黄金。
——这却是「偶」第一次失败!
佐久田与须藤都感到悔恨和焦急。回去后必定会受到严厉的责罚,唯一赎罪的机会就是把敌人全数灭口,以保护「偶」的秘密。
可是拜诺恩到哪儿了?刚才他已经奄奄一息,必定有人把他带走了——并且从他身上拔出那柄镰刀,用以截击「偶」的毒鸟……这个人又是谁?
无音这时才把捏在自己咽喉上的那只断掌扯脱,狠狠抛到水中。她早已收回软剑,戒备着两个「鸩族」使者,同时也在分神察看拜诺恩的影迹。
——到了哪里?……刚才那镰刀飞得好快……
须藤与佐久田的惊异不下于无音,不过比起拜诺恩的下落,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个神秘的新敌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却同时发现对方有点异样。
「须藤……怎么你在发抖?」佐久田发问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同样颤震起来。
他们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开始,自己的身体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那股寒颤来自体内深处,就像脊髓快要结冰一样。
他们渐渐记起来了:这是只有在生前才尝过的,已经久违了数百年的陌生感觉……
上方传来一记短促的冷笑。
三人同时抬头。
树丛高处的枝叶与蔓藤之间,似乎有一具黑影在晃动。
须藤勉强克服那颤抖,猛地拔出水潭跃起,身体再次卷成圆球状,以厚硕的背项旋转撞向那黑影。
须藤撞折无数的树枝,去势却丝毫未被阻慢——
——一声被切断的惨呼。
须藤消失了。像一块石头投进海中。
「发生了……什么……」佐久田轻呼,并且迅速从医生袍的口袋掏出一根试管。玻璃里晃动着约一吋高的深绿色液体。无音断定那是某种剧毒。
上方再次传来声音。一种有如湿滑的东西互相磨擦的怪声。
无音听不出来。可是身为吸血鬼的佐久田却极为熟悉这声音,他脸上露出兴奋喜悦。
是吸噬血液的声音。
「须藤,你胜了吧?」佐久田咧嘴露出尖长的獠牙。「不要吸光啊,留一点给我……」
然后须藤从树上急坠下来。
要不是那套学生服,无音和佐久田也不敢断定那就是须藤的身体:原本圆鼓鼓的须藤有如一个瘪了的皮球,胸腹、肩背、臂腿都比原来瘦了好几圈;灰白的脸颊凹陷下去,令那双露着不可置信神色的眼球更形暴突。喉颈与胸口间的衣衫破烂,淌着大片血污。
「这……是……」佐久田一时惊得呆住了,几乎握不稳手上的试管。他马上定下神来,向上下四方张望戒备,并且把试管的塞子拔开,准备随时以毒液攻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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