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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于是,第二天我欣然受命,并且至今不悔。你们之中,如果有想回去的,想回到足足五百年一梦不醒的长夜里去的,想回到洛阳花天酒地混吃等死的,随时可以走,我让会计发盘缠!
大家沉默了一会,刚才发难的兵丁说,蔡郎中,属下看得太浅了,属下给大人陪个不是,属下不想回去,属下愿意跟着蔡郎中去西方世界。
王遵说,好!兄弟们,蔡郎中带着我们干的事情,不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秋梦,不只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它超越了梦幻和皇命,它也超越了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与死,它的意义将自己显示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管不顾地一直向西走。
蔡愔说,那就这样,收拾一下,动身!
为了回避匈奴人可能的留难,蔡愔一行尽量行走在有大月氏残留部落的地方,他们取道天山以南,行了二十余日,穿越了天山、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的交会之处……葱岭,来到兴都库什山(俗称大雪山)下,他准备马上翻越它,但是忽然间四野纹风不动,天上的云越来越浓,青天有如羊奶漫漶,半个时辰后大雪纷飞,就披上件蓑衣的工夫,蔡愔就看不清前后左右的随从了,他骑在马上,连马头都看不到。
这时,有一骑破雪而出,与蔡愔并辔而行,是羽林中郎将秦景,他汇报说,属下找不到愿意进山的向导,向导们都表示,现在正是隆冬季节,气候严寒,大雪封山,此时进山,多半有去无回,都不愿意以身犯险。蔡愔大声说,你把山下的向导们都召集起来,以十倍的酬金悬赏,一定有人愿意去。蔡愔说完,聚拢部属,寻了一处山凹避雪。羽林中郎将秦景和翻译又去将四五名向导一一聚齐,许以重诺,但依旧无一人应允,他们反而劝秦景等人不妨就在此地落脚,等到明年冬去春来抢在融雪之前再翻越不迟。秦景无计可施。太史傅毅给蔡愔提了一个建议,给向导们少许钱币,向他们请教兴都库什山的地理详情,再由傅毅本人绘出兴都库什山地形图和进山线路,同时记录下来登山要领、注意事项以及应对险恶之地的方法,然后大可以舍弃向导自行进山了。
蔡愔西行(3)
蔡愔同时采纳了向导和傅毅的意见,他让大家分别寻找面善的人家,商量落户过冬,却又和傅毅、王遵、翻译等人,天天和向导们泡在一起,反复测绘兴都库什山地图,并一再增益登山的攻略,但有新知,他就召集所有人讨论。
两个月后,蔡愔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规划和充分的准备,庖丁做了足够大伙吃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熟食,每人打包一份,大夫煎制了救急的药材,兵丁们搓好了几类粗细不一的绳索,泥瓦匠备齐了帐篷、铁锤、铁锸、火把、火石、木炭等露宿的、登山的和取暖的器械,最后每个人都脱下了汉服,改穿了当地的兽皮衣裤和高帮的皮靴,在和四名向导一起祭过当地莫名伟大的神灵之后,开始登攀兴都库什山,他们必须越过二千丈高的蒂里杰米尔山峰。
到了六百丈左右的地方,山势越发陡峭,马匹再也无法向上行走,这时,蔡愔依照规划,留下一名向导和全部马匹,并设立了一个长期帐篷,作为接应,他们还杀掉了一匹马,烤熟后分吃掉了。
接下来,他们每天向上攀行五个时辰,每天能爬二百丈,过了三日,到达一千二百丈时,开始进入一处冰雪森林,只见冰柱林立,纤细的像春笋,高大的像通天塔,在阳光的照射下,满目晶莹绚烂,向导提醒大家,壮观即凶险。蔡愔一行小心翼翼地穿过冰柱间狭窄的缝隙,行了半日,一名兵丁在转身时,背后的行囊推动了身体一侧的冰柱,冰柱的尖端崩塌下来,引发了一连串的爆裂和撞击,闯祸兵丁之后第三人,一位擅猎者,被一个猎人陷阱那么多的冰雪碎块掩埋了,他被扒拉出来后,一条腿折了,身上伤痕累累,头部也受到了冲撞和冷冻,神志不清。蔡愔让兵丁们织绳成网,网子挂在两根横木上,等大夫为受伤的擅猎者止了血并接合了骨,他就拿羊皮将受伤的擅猎者裹了,丢进网里,两名兵丁抬着向上行进。三名向导彼此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一副这样做无济于事但又无法反对的神情。
过了一夜,受伤的擅猎者已经昏迷,身体高热,却又打着寒战,伤口不红不肿,已经凝固僵死了,大夫用刀扎,就像扎在高原永久冻土上,一点脓血都放不出来。蔡愔、博士王遵与大夫和三名向导商议了一番,最后大家决定在避风的雪岩下面,用铁锸为受伤的擅猎者挖掘一个雪洞,搭一个简易帐篷,留下食物,并留书一封,让他原地待援,向导们承诺,如果受伤的擅猎者能够苏醒并活到向导下山时,他们一定把他带下山。羽林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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