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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却见那亮银的精樽之中,却是有许多色做深绿的草糊状物事,诧异之下,他遂抬首向主席的冯若芳看去。
“大人适才所服用之牛肉最是坚韧之物,当需借助撙中之‘圣齑’,方能克化得动:另有这盅‘象鼻炙’乃是捕循州、雷州之黑象制成,一盅千金、不可多得,其味最是‘肥脆’,大人实不能不细细品鉴!”冯若芳诚然为一好客主人,不住殷殷劝客道。
“何为圣齑?”看着眼前这绿个茵茵的物事,崔破跟上问道。
“此牛肠胃之已化草也!”,只此淡淡一句话语,更让使君大人肚中翻腾不休,及至他扭头之间见到一个家人传菜而上一盘粉红蝙蝠后,竟是忍不住地再次离席狂奔而出。
此次,待面色苍白的使君大人回堂后,再不就坐,向主人致以谢意过后,便告辞而去,那匆忙的模样,直似身后有千军万马追逐一般。
“看他那狼狈样,还想兼并我南海部众,真是笑话!大哥,此事万万答应不得!”,崔破所乘马车刚刚行开,门首处送行的冯若龙嗤笑一声后,随即向其兄开言道。
……
“二弟,不答应又当如何?”反问出这一句后,冯若芳自续言道:“若是不答应,我南海部众有两路可走,一则流亡外海,以劫掠为生,再不做重返故土之想;再则便是北上渤海,依附四镇,总之,这春州是再也不用回了,如此,二弟以为当选那一条路更好。”
“如今,这大唐近海万里水域全凭大哥一人做主,崔破孺子不是正大肆招纳商贾嘛!咱们封了出海通道,看他更如何作为,介时,他于此间一无建树,朝廷必定撤换于他,如此岂不是我南海之转机?”,冯若龙性子虽是粗豪,然则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却也是使的纯熟老到。
“崔破此人背景太深,又得天子宠爱,此计极难,倘若一举不能建功,其人一旦反噬,我南海恐无遗类!海关寺手中如今持有建造巨舶之术、更有精锐利器装备,长期观之,我又岂能与之相抗?再则,真个如此与海关寺旗鼓鲜明的对抗,兄弟们真会像今次这般齐心?再则,楠儿尚在长安哪!”,悠悠一声叹息,冯若芳转身回庄而去。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今日为宴请公子,老冯可是真花了心思,‘圣齑’也便罢了,蜜唧和象鼻炙等绝是一菜千金的岭南名肴,却换来公子两次逃席,这……”一言未毕,李伯元竟是少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人说岭南人什么都敢吃,此话真是不假!”,苦笑着说出这番话,崔破只觉腹中又是一阵蠕动,忍不住急急将头伸出帘外,呕声连连。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又引得李伯元连串长笑,直等了许久,他才恢复正色道:“公子,今日回衙,有件事需当即办了才是”
“噢!何事如此之急?”崔破收起净面的绢布后,跟上问道。
“户部的催款公文到了,票拟的是四百万贯,解款的时间也给得很紧,这到底要拨多少款子,还得公子给个章程才是。”
“杨相公还真是不愧理财圣手之誉呀!半月前,我至广州正式赴任才满一载,他这要钱的公文就到了,看这架势,竟是算着日子等着要钱的,四百万贯,还真是一个铜板都不肯少!”,闻听此话,崔破感叹说道。
“自三月间募兵制正式推行,免不得要泼水般地使银钱,杨相又是个不肯剥民的,想必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恨不得天上掉下钱来,公子这答应的四百万贯可不是个小数,他还能不惦记着?说起来,此事倒实在是朝廷推行募兵太急了些!”马车之内,依着小几而坐的李伯元淡淡回应道。
第十七章 审案
“咱们海关寺账上现在有多少进项?”,不再讨论杨相要钱的急性子,崔破开言问道。
“要说海关寺的例项收入,还是以远洋贸易为主,他们进出的货物多,又都是价格较高,这海税自然就多。本次信风时节的两月之间,仅广州及扬州两地,税额已到三百八十万贯,其他九地海关司或三十万、或五十万,总计下来,这一岁之间总计收入为九百一十四万贯,除去建船舶作场这一大宗花销,再加上衙门日常花费、补贴广州府、本次赏功等等,账面上实际剩下的有五百九十三万贯。自上月以来,近海往林邑、真腊、新罗、扶桑等蕃国贸易的船只停靠愈多,这项收入近来增长颇多,今后若无大变,单此近海贸易,海关寺常项每月可得收入近两百万贯,支应朝廷的四百万贯当无问题,只是此次怎么个给法,还得公子细细斟酌才是!”这李伯元的脑子甚是好使,一笔笔报来竟是分毫不爽。
“恩!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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